正因為知曉許雲帆與秦、蕭兩家的關係, 之前何顧笙還喊其為許夫子或者許大夫,如今已成許少了。
許雲帆擺擺手,語氣有點小嘚瑟:「放心吧, 我都跟上邊的人談好了, 砍頭是不可能砍頭的, 違法犯紀的事,我一個遵紀守法的小百姓怎麼會去做嘛, 咱們這是特例, 不犯法, 也不怕砍頭, 只管放手做就是,等鹽加工出來了, 咱們的臘肉廠就不缺鹽用了,潤哥兒,你就不用愁了。」
聽到這, 秦潤突然就記起來了,許雲帆以前跟他說過的,讓他再不缺鹽用的話。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霎時緊握成拳,胸口好似堆積著成山的棉絮,一股暖流淌入,秦潤只覺得胸口酸澀難耐,對許雲帆的愛意幾欲衝破胸膛奔流而出。
許雲帆怎麼可以這樣?
他說的每一句話,哪怕是用著令人誤會的開玩笑的口吻說出口,可只要他說了,無論是多麼困難,在他人看來覺得不可能的事,他都做到了,從未食言過。
不知從何時起,他對許雲帆的愛,早已成長為了參天大樹,秦潤壓下難言的情愫,只是偷偷的牽著許雲帆的小指頭,略低沉的聲音帶著沙啞,「有你在,我不愁,我知道你很厲害,你想做就做,不用怕,有我在,誰敢動你,我讓爹爹父親他們替我們做主。」
「哈哈哈……」
許雲帆大笑出聲,摟著秦潤的腰,颳了下他高挺的鼻樑,「你這話聽著很有反派大佬的氣勢呀,放心吧,我不是在開玩笑,這事確實可以做,我不會讓岳父他們為難的,你只管跟著我一起干,夫君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旁被當成空氣何顧笙撇撇嘴,默默的離開了井旁,自個出去逛了。
京城。
晌午,正是酒樓最忙的時候,方子汐在包廂內翻閱帳本,核算了本月酒樓的支出、收入情況,只是忙著忙著,思緒不免出了小差。
自許雲帆來京後,哪怕被右相等人暗中針對,有蕭王爺、胥王爺、秦將軍等人在,許雲帆是半根毛沒少。
身為許雲帆的小哥,方子汐從不知羞恥、未婚先孕的不要臉哥兒,一下子變成了大傢伙意欲交好的對象。
之前沒有許雲帆,就沖方父,多的是想把方子汐納入後宅的少爺,如今有小寶跟許雲帆的關係在,方家門檻差點沒被踏爛了。
為何?
明明方子汐得到正名了,為何還有這麼多人提親?
還能為何,許雲帆不是說了,海上風險之大,不是常人可前往的,如今就是他,想回去都找不到路了。
不說許雲帆不能回去,就是他大哥都未必能來,如此,方子汐跟守活寡有何區別?
皇帝可是鼓勵和離夫郎、婦人再嫁的,在京城這等地方就更不用說了,加之其中各種利益牽扯,方子汐反而成了香餑餑。
這不,前段時間,方母特意來了酒樓同方子汐說了這些事。
方母糾結道:「此事,你怎麼看呢?對方是刑部尚書家的二公子,如今也已進入刑部就職。」
刑部尚書,掌管司法與刑獄的大臣,乃正二品大官,比方父低了一品,可其權勢卻沒比方父差多少。
「母親這是?」方子汐一下子沒想明白,他對許雲卓的感情,家裡人都清楚,以前從不會催自己,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幽幽一嘆的方母看著自家樣貌出眾的哥兒,哪怕生過孩子,不誇張的說,她兒子的風姿依舊不減當年,反而愈發有夫郎的韻味了,哪怕帶著孩子,也多的是人惦記:「娘沒逼你,只是……如今你這樣跟守活寡沒區別,以前我們不知,只以為雲卓是咱們這兒的人,可如今……你過不去,他回不來,日後你可怎麼辦?要等一輩子嗎?小寶他又能陪你多久呢?等爹娘老了,等你幾個兄長成親了,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了,又有誰能顧得上你?到時候,你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孤零零的一個人,娘……」
作為父母,誰能忍心自家孩子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呢。
方母是信許雲帆的為人,他不會不管自家兒子,可這種「管」終究是不同的。
一個是小哥,一個是夫郎,如何能一樣呢。
方子汐自是知道方母的用意,刑部尚書家的二公子,他見過,丰神俊逸的一個漢子,有其父提攜,日後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