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帆跟在管家身後進來了,見到宋大人,許雲帆彎腰做揖,「草民見過宋大人。」
宋大人可不敢受他這一拜,其他大臣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許雲帆此人一旦進入翰林,就景明澤、工部尚書等幾人與他的合作,他日,一飛沖天不過是指日可待之事。
許雲帆這人,只要給他時間,假以時日,只怕要同自己同起同坐了,他可不敢擺架子,趕忙伸手把許雲帆扶起來,「許秀才快坐,不知今日許秀才前來所謂何事?」
許雲帆:「宋大人應該知道……美食城發生的事,作為東家,監督管理不到位,我這個東家自是也有一定的責任,只是這霍家也不是無辜的,孩子不懂事不是逃避問題的手段,十歲的孩子,也該為自己的行為舉止負起一定的責任了,要是孩子擔不起,父債子償,反之,兒子的債,父親還了也是一樣的。」
「本來此事我不應該找到宋大人這兒的,可霍家太厲害了,我夫郎幾次三番試圖溝通,人家可是放了狠話,顯然是不把我岳父放眼裡,我也是迫於無奈啊。」
秦潤確實去找過霍夫人,可惜人家估計是做了虧心事,後頭幾次三番的稱事不見,霍老夫人又不是當事者,態度雖然很好,但話里話外的意思皆是有事私底下解決,幾十兩銀子,他們霍家不缺,但秦潤幾次派武侍前來,此舉有失妥當,於霍奕名聲不好。
十歲的孩子,如今已是去了書院,傳出這等事,名聲能好聽?
學子最在乎的,名聲便是其一,霍奕十歲了,不是七歲,身為學子,在外便應行事端莊得體大方,而不是像個七歲孩子,得不到預期中的答案了便發脾氣,差點沒把孕夫撞死。
宋大人好歹也是經過風浪的人,在大理寺,什麼案件沒見過,倒是宋夫人不高興了,身為生過兩個孩子的母親,一下子就氣了,「居然還有這種事?太過分了,上次我也去遊樂場,要進去前負責安保的武侍都說了裡頭有孩子,也有孕婦讓大傢伙注意了,自家十歲的孩子都看不好,還怪上人家肚子大了,豈有此理。」
「誰說不是呢。」許雲帆喝了口茶,附和道:「咱們大晏朝可沒有律法規定這孕婦大著肚子就不能出門,村里人有的生孩子還在地里生的呢,我也是沒辦法,派人找了都尉、衛尉等大人,可對方也不知道怎麼辦事的,一拖再拖,如今還沒給我個說法,沒辦法,我只能親自出馬,越級來找宋大人了。」
一旁的宋大人暗道,霍家同右相關係可不一般,人家都尉、衛尉不好辦事,再往上的,有的就是右相的人,許雲帆來找自己,果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宋大人還在想著事,分析利弊呢,那頭,也不知道許雲帆與宋夫人聊了啥,宋夫人對許雲帆那是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架子都不端了,「許秀才,上次的事也是我的不是,聽說小寶回去哭了一頓,我也是喜歡那孩子,肥嘟嘟的,可愛得緊,我一喜歡,說話不過腦子,許秀才你可莫往心上去,你大哥我也見過,雖是遠遠見一面,該說不說,也難怪方小少爺看不上我家老二,就是我,估計也是不帶看一眼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有珠玉在前了。」
下職回來,剛踏進門檻的宋潼聽到自家老娘這句話,心哽的要死,下意識的摸摸臉,暗道,他好像也沒有那麼差吧。
好歹怎麼說,京城十大青年才俊榜上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呢。
發現家裡來了客人,宋潼下意識看去時,正好與望過來的許雲帆四目相對時,升起來的自信頓時落了下去。
見著進門來的宋潼,許雲帆看了過去,想到這人追過他家方哥,下意識的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嗯,宋潼這人長的倒是一表人才,不過比起自家大哥還是差了些。
哪怕沒見過大哥,就沖對方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許雲卓就差不到哪去。
許雲帆站起身,明知故問,「這位大人可是宋二少爺?」
「是我,你就是許秀才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許秀才果真長的一表人才呢。」宋潼客套道。
許雲帆笑笑,「宋二少爺客氣了,這是才剛下職回來呀?」
這個時辰已經是中午一點了,宋潼居然這時候才回來吃飯。
「是啊,工作太忙了。」宋潼也挺無奈的,大理寺沒有案子的時候自然不忙,可有案子的時候,通宵達旦都是常事。
許雲帆同宋大人又聊了兩句,人家還要吃飯呢,許雲帆沒多留。
「爹,許秀才這是有什麼事麼?」吃飯時,宋潼不忘問道。
宋夫人:「還能因為什麼事,還不是霍家……這霍家真是太過分了。」
原來是霍家。
宋潼與宋大人對視一眼,低頭吃飯,不敢出聲。
見無人回應自己,宋夫人啪的一聲放下筷子,「你們怎麼不說話?父子倆啞巴了?」
宋大人就是個妻管嚴,被宋夫人呵斥一聲,嚇的夾上來的肉一下子掉回盤裡,「沒,我們就肚子餓,想著吃完再說也不遲。」
幾十年前家宋家富過,後來也窮過,差點連飯都吃不上,宋大人又是個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族生意做不下去了,他又沒那個力挽狂瀾的本事,當時的宋大人有多失落自不用多說,
活幹不了,生意不會做,讀書又是件耗銀子的事,宋大人都快讀不起書了,宋奶奶宋爺爺便帶他回了祖籍地,給他討了個小戶人家的女兒,靠著女方帶過來的聘禮,宋大人才有機重回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