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銀票是他外出乞討時見過一些老爺拿出來結帳的,只是看了幾眼,他便記住了,他深深的記得,有了這張東西,就可以吃很好吃的東西,也可以買到很漂亮,穿起來很暖和的衣服,他把銀票交給小果爹爹,可小果爹爹告訴他這是假的,是花不出去的。
這怎麼可能呢?
哦,對了,其他銀票上頭還有一個紅色的印記,可他只有毛筆,畫出來的也是黑色的正方形小圖形。
年紀尚幼的小噹噹尚且不知,這兩種圖形,失之一厘,差之千里。
這是小噹噹第一次畫出來的東西,他捨不得扔,他將其一直帶在身上,今日突然見到許雲帆,他太高興了,左右摸了摸,實在摸不出什麼好東西當見面禮,鬼使神差的將「銀票」拿了出來,「雲帆哥哥,這個送你。」
半路上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個衣衫襤褸矮孩子,幾個衙役方想呵斥阻攔,許雲帆一個擺手制止。
翻身下馬的許雲帆單膝跪地,蹲在小噹噹面前,看著孩子手心帶著蠶繭與傷疤,小心翼翼的雙手捧著一張被摺疊起來的紙張送到他面前,很是好奇,「這是什麼呢?是要送給哥哥的嗎?」
「是噹噹畫的銀票哦,送給哥哥。」
「啥玩意?」許雲帆將其展開一看,哦豁,不得了,銀票上的條紋,字版等,與他所見過的五十兩面額的銀票,不說一模一樣吧,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當即,許雲帆眼睛一亮,「你小子,是個人才啊。」
天,要是不仔細看,他差點沒發現這是張假的銀票。
難道上帝真的關了小噹噹的一扇窗,又給他開了另外一扇窗嗎,瞧瞧這手藝,要是擱龍國,沒準會是個可能要免費吃國家飯的人才。
「人才?」
許雲帆颳了下噹噹小巧的鼻子,全然不會因為噹噹反應遲鈍隨口敷衍,但他今兒也確實沒時間,「是啊,我們噹噹很有本事呢,畫畫很好看,不過噹噹畫這個不好看,咱們噹噹應該畫更多更有趣的東西,等下次哥哥有空了去找你呀!」
「雲帆哥哥會去找噹噹?」
「當然,上次哥哥不是去過一次了嗎?小噹噹忘啦?」
噹噹趕忙搖頭,希翼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渴求,「沒忘沒忘,可是爹爹說雲帆哥哥很忙,不能經常去看我們的,哥哥你以後就有空了嗎?如果沒空也沒有關係的,噹噹可以來看哥哥,可不可以呢?」
許雲帆:「……」
突然間,許雲帆就笑不出來了,胸口漲的像是有什麼要衝出來,疼的他眼紅。
他知道,孤兒院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缺愛的孩子,一旦得到了溫暖,哪怕這份是一時興起或者有意為之的愛都會被他們惦記好久好久。
但許雲帆不後悔。
既然老天爺賜予了他一顆憐憫眾生苦難的心臟,也給了他救苦救難的能力,所以,他為什麼要怕呢。
他吸了下鼻子,牽強的笑了笑,「好呀,等哥哥有時間了就去看你們的,不要怕,哥哥記得你們的,哥哥記得你們每個人的名字,也記得你們長的什麼樣,你不用怕哥哥會忘了你們,小噹噹,來,哥哥給你奶糖吃,這些糖你帶回去跟其他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分享,知道了嗎?哥哥還有事要忙,改天再去看你好嗎。」
許雲帆抓了幾把奶糖放到噹噹的菜籃子裡,有點愛不釋手的摸著他的臉,站起身後食指壓了壓,很快,噹噹被一武侍抱走了。
上馬的許雲帆有片刻的安靜,也許,他是該好好考慮這些孩子們的未來了。
哥兒並不比漢子差,看秦安兄弟還有噹噹就知道了,要是這些孩子從小就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日後必有作為。
「呀,是噹噹呀,他也來了呀。」秦安問道。
秦潤:「噹噹應該是出來撿菜葉的,可能聽到這邊熱鬧就過來看看了。」
這邊,許雲帆還在遊街,另一邊,蕭衡之等人已經將前來恭賀的賓客帶往雲潤酒樓,大傢伙在酒樓內吃吃喝喝。
秦潤得知秦氏的孩子來了,又得了糖,許雲帆也已經『游』過去了,讓他們再跑著跟過去,抱著胖乎乎的小寶,又帶兩個半大哥兒,委實不方便,「小寶,你們還要去看哥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