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季家姑娘真是不要臉,大庭廣眾之下給許大人遞情書,真是不知羞恥。」
大晏民風雖開放,哥兒女子可以露足等,也可同漢子一樣拋頭露面做生意,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在這種場合里同一個漢子表述愛意,特別是出身在名門望族裡的女子哥兒,更該矜持,給漢子情書這種事,你可以背地裡,或者私底下偷偷的給,不讓外人知道,可偏偏要在人家壽宴上搞這種事,這事不就傳開了嗎。
也正因此,外頭那些愛慕許雲帆的,也只能趁著許雲帆遊街時使勁往他身上砸荷包,試圖得到許雲帆一個目光,再不然就是讓媒婆或者自家長輩上小秦家拐彎抹角的問一聲,成了,皆大歡喜,不成,於女方也沒多大損失。
「這可了不得,所以,季家姑娘喜歡許大人啊,看來我家孩子是沒這個福氣了。」
「許大人這麼好,誰不喜歡,不過,有的人的喜歡是出于欣賞,有的喜歡是芳心暗許,是妾有情郎無意,終歸是不一樣的。」
「所以季家姑娘,這下子……日後哪個漢子娶了她,想到今日的事,能心無芥蒂?」自己的夫人曾喜歡一個漢子,喜歡到不顧禮義廉恥,在他人壽宴同人一個漢子表達愛意,這種事,就像卡在喉嚨里的魚刺一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憋的難受。
不是只有女人哥兒才會做這些無聊的比較,漢子也會。
「季大人氣的不行,聲稱沒有這般丟人現眼的女兒。」
「所以呢?」
「所以,季家姑娘,如今只有兩條路走,要麼許大人把人抬進門,季大人沒準會看在許大人的面上保持與季姑娘的父女之情,要是……這丫頭就慘了」
「這世道,沒有家族做靠山的女子,要想生存下去,何其艱難,哎。」
「希望許大人能夠善心大發,給這孩子一條活路吧。」
「許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大好人,想來他不會袖手旁觀,因為自己,而讓一個女子落到被趕出家門的境地。」
許雲帆:「……」
這是拿他當聖父了嗎?
秦潤臉色沉的可怕,他掃了眼說這些話的幾個夫人,興許是他眼神裡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到的憤怒,以至於被秦潤視線掃射的幾人嚇的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其他夫人嗤笑幾聲,方才說話的幾個,說的好像她們很心善似的,實則不過是同季家有來往,想藉此順水推舟,把許雲帆架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罷了。
說白了,都是套。
奈何,這事,她們不好插手,季大人怎麼說也是同尚書大人有點親戚關係在的,一個不甚,就惹到大人物了,這種時候,聰明人都知道明哲保身。
許雲帆低頭看跪在他面前的小姑娘,說實話,他還是低估了人性,看來,他的話,這人是沒聽進去。
「你來說說,今日之事,你想讓本大人怎麼解決呢?」
季雨柔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許大人,求你幫幫我,小女名聲……小女願意給許大人做妾做仆都可以,只要許大人能要了小女,讓小女有個容身之處。」
「逆女,你怎敢如此為難於許大人,誰人不知,許大人最是心善,從小季家就是這樣教你的?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季大人一副要氣暈過去的樣子,一旁的季夫人面露為難不舍,看的人心生不忍。
許雲帆很是無聊的撥弄著手上的扇子,這是他之前做的,但底下的流蘇吊墜是秦潤給他買的,很漂亮,他玩的有點愛不釋手,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任由季家人表演著。
其實這一天,他早就有所預料了,畢竟像他這樣集聚才華相貌為一體,且前途無量的十九歲的少師,多的是人想與他攀上關係。
季雨柔在季家不過是個不太受寵的六小姐罷了,她上頭有三個姐姐兩位兄長,三個姐姐中,由正室生的嫡女,也就是大姐嫁出去做了正室,另外兩個姨娘生的二姐三姐皆為妾室。
沒辦法,她們只是庶女,嫡母自然不會讓她們壓在大姐頭上,而自古,這些家族庶女,多是用以聯姻拉攏之用,季雨柔的生母不過是季家一個姨娘,她的婚事,一個姨娘自然做不了主。
沒辦法,季雨柔只能自己替自己謀劃。
同是妾,她憑什麼要去伺候那些三四十歲的大人,而不是伺候像許大人這般年輕又俊美的漢子呢?
她都打聽過了,許大人人美心善,那些滿身汗臭味,身份低微的村里漢子他都能對他們施以援手,沒道理會對自己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鐵石心腸吧。
只能說,季雨柔對許雲帆的了解還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