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帆作為將領,出兵時騎馬在前,就是撤退,那肯定也是最後一個走。
眼看著士兵撤退的差不多了,三東軍投過來的布包也到了眼前。
這是什麼鬼東西?
許雲帆不知道,在不安的情緒之下,他只是下意識的一劍揮過去。
直到一團密密麻麻的東西從被劃開的布縫裡灑落到身上時,許雲帆手一軟,心懸到了喉嚨口,機械性的低頭看著身上綠的黑的灰的,有毛的沒毛的不斷蠕動的蟲子,一口氣當場就上不來,眼白一番,身子一軟,只聽到耳邊響起驚恐的一聲「許大人」以及在那一刻,許雲帆只想到了這下子丟臉丟到國外去了這句話後便人事不知了。
「許大人!」
「撤退!撤退!」許二秦副將等人趕忙下馬撈起許雲帆,拍乾淨他身上的蟲子,將人抗在肩膀上跑到防線之內。
秦副將看著被許二抗在肩膀上,雙手垂下不住晃動,軟綿綿的許雲帆,只覺得腦門上一排的全是問號。
這小子,之前不是吹他特別牛掰,不僅練過,還獨自一個人在森林裡求生了半個月,他記得許雲帆講述當時的條件有多艱苦了,肚子餓了還會吃生肉啦,總之就是說的非常像那麼一回事。
可今天……
秦副將等人不由得懷疑許雲帆之前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了。
倒不是許雲帆吹,而是以前的許雲帆確實沒有這麼怕蟲子的,只是在訓練過程中,他見到了腐爛屍體上不斷蠕動的蟲子,看似完好可以入口的的野果里一推的小蟲子,兩指寬的擅於偽裝的蟲子,各種各樣的,他見的多了,以為麻木了,其實不是的。
那時候,許雲帆繃著神經,腦子裡時刻謹記著任務,使命感戰勝的恐懼感,看似什麼都不怕的人,實則已經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雖說在戰場上,許雲帆必須客服種種的恐懼心理,但潛意識裡,他知道的,前期他做了那麼多準備,三東敵軍是攻不過來的,因此,他並沒有繃緊神經,以至於看到一大群蟲子灑到自己身上時,人直接華麗麗的暈倒了。
他娘的。
許雲帆最是好面子,好不容易在士兵面前建立起來的高大形象,這會只怕已經跌落泥潭,成為士兵乃至大晏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
秦斐俞見著秦副將抱著許雲帆,許雲帆一手無力的隨著秦副將的跑動而晃動著,身邊的許二焦急忙慌的找來大夫時,雙腿都軟了,「這是怎麼了?雲帆受傷了?」
這一路,秦副將與許二輪流抱著許雲帆,兩人已經大汗淋漓,氣都喘不勻,秦副將:「將軍……許少師……他暈死過去了。」
「怎麼回事?」秦斐俞趕忙將許雲帆從秦副將手裡接過來,顧不上等秦副將的回話,立馬將人抱回帳篷里。
頂著一個大肚子的秦潤見著昏迷的許雲帆,同方子汐以及三個孩子都嚇了一大跳,趕忙詢問情況。
秦副將將許雲帆昏迷的事道了一遍,末了,特意來了一句,「將軍,也不知敵軍投過來的蟲子是不是帶了毒,這些蟲子落在許少師身上時,許少師白眼一翻就暈,差點被馬踩了。」
「蟲子?」秦潤一聽立馬就鬆了一口氣。
無事無事,許雲帆只是被嚇暈了,不是受傷才暈的,秦潤放心了,「爹爹,不用擔心,雲帆應該是嚇暈了。」
秦斐俞:「……」
秦斐俞終於明白為何秦副將的表情會那麼怪異了。
傍眼,秦斐俞出了帳篷,得知許雲帆「受傷」昏迷的一些武將都過來了。
一個個表情很是不自然,像是在極及憋著什麼,好一會才問,「將軍,許少師沒事吧?」
問完後,該武將應該是憋不住了,噗嗤就是一聲大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拍著大腿,「哎喲,不行了,活了幾十年,老夫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暈蟲的,也不知道許少師醒了會不會再被氣暈過去。」
「估計會的吧,年輕人誰不好面子,那麼多士兵都看到了,估計這事,等戰爭結束了,咱們大晏的百姓就該知道了。」
「哎喲,一代文武雙全許少師竟然在戰場上被一群蟲子給嚇暈了,哈哈哈……」
幾個武將笑的肚子疼,一點也沒顧及秦斐俞在場。
帳篷里的秦潤聽到了,臉色一言難盡,但也不可能真的出去將人呵斥一頓。
許雲帆怕蟲,京城有的百姓早就知道了,估計東津派人去打聽過,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招,難怪最近不見他們有動作,感情是抓蟲去了。
也不曉得他們去哪裡抓了這麼多洋辣子,這些蟲身上帶有毒刺,一旦碰上了,會讓人感到瘙癢灼痛感,許雲帆這會裸露出來的肌膚就腫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