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淵明白了。三伯家的,確實沒見過,兩家隔得遠。自己好了後,三伯家也沒人來看。想想也是,兩家關係不好。
常聽賀母念叨,爹每年給老太婆一兩銀子,別學你爹,那死老太婆心偏的很,沒拿咱們當人看。
賀淵回過神,看兩人,語氣平淡:「哦,你們有事嗎?」
賀小笛見賀淵正經問,能有啥事,就是想看於清難堪。嘴硬:「我就問問,於清老說你是金貴小公子,咋還讓堂哥幹這活。」
說完,賀小笛見前面季春花臉色不好,訕訕跟著季春花走了。
於清在外面這麼誇他,賀淵絲毫不意外。於清在家裡就總誇他。哇,阿淵好厲害,哇哦,阿淵真聰明。
不過賀淵還是勸:「清哥,啥小公子金貴人呀,咱家裡說說就行,別在外面講,傳出去不像。」
於清抬頭看土坎上的漢子,賀淵現在這樣跟小公子不搭邊,穿著粗布短打,背一大背簍草,頭髮掛著草葉,臉上蹭了泥,灰撲撲的。
嗯,還是帥,不愧是相公。割個草都帥。不枉自己對賀淵一心一意,非他不嫁。
可一日沒成親,心裡就不踏實。於清臉上露出酒窩,乖巧說:「阿淵,我可沒在外面說過,難道賀三伯家人的話,你也信呀。」
賀淵覺得於清能這麼說,也有可能,但不能信外人:「清哥,我哪能信他話。剛才誤會你了,不過你記住,家裡說的話,別在外人面前講了。」
於清連連點頭:「阿淵,都聽你的。」
賀淵背著草,挺重的。想到回去還得餵雞,就說:「清哥,我先回去了。」
於清聽賀淵要回去,背起背簍:「阿淵,我忙完了,一起。
也好,剛才那小哥兒,不是好人,你碰上沒準受欺負,跟我一起,我幫你說話。」
於清聽賀淵要幫自己出頭,心裡美,看來賀淵在乎自己,可憐兮兮說:「阿淵,是啊,他是壞人。以前老欺負我,沒分家時,不給飯吃,還搶我山上摘的野果,讓我大冬天睡地上,不許上床。」
一路上,於清不停地說自己被欺負得多慘,沒分家時,賀小笛咋對他不好。賀淵知道於清說的有點誇張,但於清語氣誠懇,細聲細氣地講,讓賀淵對賀小笛的印象差到極點。
第5章
兩人到家後,於清直接去灶屋準備午食,賀淵把今日割的魚腸草扔一半到後院雞圈。
賀家就養了雞和牛。賀父賀母忙鋪子的活,閒了還得在地里忙。
於清又要管家裡又要照顧賀淵,忙不過來,賀父就做主只養了幾隻雞。
說起來,賀淵落水那日幸好不是於清照看,不然以賀母脾氣,早把於清趕走了。
那日,賀母帶他去河邊洗衣服。正值冬日,村里人沒事,一群小孩在河邊蹦躂玩。不知咋的,他們吵起來,一個小孩推另一個,剛好把坐石頭上的賀淵撞進大河。
河水冰冷,差點把賀淵凍僵。好在他求生欲強,游到了岸上才昏迷了。據說抬回家就發高燒,可把賀母嚇壞了。
賀淵從院子木桶舀一瓢水,洗手進堂屋。木桌上有兩碗稀米粥、鹽菜和一個雞蛋。
他坐木椅上,幾下把雞蛋剝殼,分一半放於清碗裡:「你也吃。」
於清嘴角上揚,點頭。
飯後,賀淵進屋抓把南瓜子,正想跟於清說出門。
於清卻搶先開口:「阿淵,去大竹山挖筍不?」
賀淵想想,平時出去不是跟陶方放羊,就是和老頭下棋。和張叔一伙人打葉子牌,算了,上山挖筍吧,誰會嫌家裡存糧多。
下午,兩人背背簍扛鋤頭,走土路上。
「淵哥,去哪兒呀?」遠處傳來陶方聲音。
賀淵望去,陶方在自家院子編竹筐。
「去大竹山挖筍。」
陶方立刻放下竹筐站起來:「等我會兒,一起去。」
不久,陶方背背簍扛大鋤頭跑過來。
賀淵問道:「今日咋沒放羊?」
「前段時間春耕剛完,我爹讓我歇幾日。」陶方湊近賀淵小聲說,「淵哥,今兒咋把嫂子帶出來了?」
賀淵耳朵不自然泛紅,看眼前面的於清,壓低聲音:「他說上山挖筍,我倆沒成親,別亂說。」
「行,不過淵哥,你腳步有點慢啊。挖筍的人不少,我先去山上占好地方。」
其實賀淵速度不慢,但農家人幹啥都急急忙忙。
賀淵和陶方認識並不久,半月前春耕。全村人下地幹活,賀淵剛恢復,賀母讓他在家煮飯送到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