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淵當下就有了主意,然而,待他回過神時,耳邊一片嘈雜,賀母與於清正吵得火熱,賀父則當個沒事人一般餵牛。
「都是你個敗家子,閒的沒事給那老頭子,買貴的酒做甚?這下好了,他喝上癮了,便宜的還喝不習慣嘞。」賀母氣呼呼地指責。
於清反駁道:「酒是我要買的嗎?是你兒子叫我買的,你咋不去他面前說,就知道擱我面前叭叭,你是不是沒本事?你有本事同你兒子講呀。」
「還說我敗家,你才是最敗家的,當天你兒子給了我七百文,我就花了一百文買了一壇酒,剩下六百文都給你買了個簪子。」
「你咋不說那簪子貴,咋的,用你身上的就值得,別人買一壇酒,那就不值當。」
於清當賀母的面撒起謊來得心應手,其實簪子不過就三百文錢,剩下全被於清給存起來嘞。
買簪子時,於清逛了好幾家鋪子,才挑出個獨一無二的款式,正好樣式老氣,老闆著急出手,便宜賣了。
賀母還未憋出個大招。
賀淵就將手中扁擔重重往地上一扔,吼道:「吵吵吵,吵個啥,沒一天清淨日子,進屋吃飯,人都快餓死了。」
第38章
賀淵匆匆扒拉飯菜, 三兩口間就吃了個鹹鴨蛋。
「明兒起,我去瓜田草棚睡,雖說西瓜尚未成熟, 但西瓜蠻貴重地, 能值半兩銀子呢, 人心難測, 需防著旁人使壞。」
賀母面色微沉:「整日忙裡忙外多累呀, 晚上若睡不好, 可咋行, 那兒不如家裡舒坦,讓清哥兒去吧,他整日閒著沒個事做。」
於清冷笑一聲:「哼,娘,我也想呀,但你兒子捨不得我去啊, 畢竟他一個漢子, 咋說也比我強嘞。」
賀淵堅定望向賀母:「娘,清哥兒說的對,他一小哥兒,我咋能放心他去,事兒我已定下,無須多言,趕緊吃飯吧。」
此時,院外傳來賀山朗爽聲音:「來得不是時候, 怪我太激動, 忘了正是吃晚飯時候嘞。」
賀淵放下碗,跨出門檻:「沒事兒, 山哥你吃了沒。」
賀山連忙擺擺手:「不必了,雲哥兒在家應煮好晚食了,我不回去吃反而浪費糧食。」
隨即,賀山憨厚一笑:「我在鎮子做了好幾日活兒,今日一閒下來,去深山裡找了好多樹枝,清哥兒你出來瞅瞅,有沒有魚藤草。」
於清蹲在院中裝模作樣,甄別著每一根樹枝,直至賀淵暗中扯了扯他衣角。
於清手中那根樹枝,葉子偏厚尖端漸細,他認真說道:「山哥,應該是這個吧,拿去試一試,我也不太記得了,切記用量寧願少些,也不可貪多,不然河裡魚兒會死一大片。」
賀山連連點頭,眼中閃爍著興奮:「明兒我就去山上試一試,我先回去了。」
賀淵喊道:「山哥,你家有多餘的長木凳不,給我借兩根,我去草棚搭張木板床。」
「當然有,明兒一早我給你拿過來,拿去用就是,雲哥兒估摸在家等我吃飯,先走了哈。」
於清站在院前說道:「山哥,問問雲哥兒,明日要不要跟我一塊兒上山撿蟬蛻,去的話喊他早點過來。」
夜幕降臨,賀淵躺在床上,懷裡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夫郎,靠在人耳邊輕聲說:「夫郎,我想到個甜水方子。」
於清翻過身面對賀淵,手指輕輕戳了戳賀淵臉頰:「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別賣關子,沒好點子,往後可不給你摸了。」
賀淵興奮地說:「我會一種甜酒,喝起來有酒香卻不醉人,味道香甜濃郁,應是能賺些小錢。」
「方子也簡單,用咱家後山上的紅蓼花做酒麴,配上糯米發酵,成本低廉哩。」
於清雖心有疑惑,但轉念一想,賀淵從未踏足過學堂,卻能識字,身上離奇秘密真不少呢,要好好保護相公,這麼聰明的漢子,燒了就找不到第二個了。
次日,天剛蒙蒙亮,空氣中瀰漫著一絲清爽,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眼下天亮得早,農家人也起得早,畢竟夏時幹活貪涼快,忙完地里活計好早早歸家。
於清吃完早食連碗都未洗,拿上麻袋,小鋤頭和籃子,與賀小雲一同去大山上撿蟬蛻,賀淵也不擔心,畢竟有賀山隨行照應。
於清賺錢心急,每一個機會,都不願放過,畢竟要供賀淵讀書嘞,深知相公為人孝順,定不願拿爹娘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