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嶼芳面色一冷,出言警告,「兄長!注意分寸!」
煉一次扶體丸,便有夠藥王谷受的了。
楚綰一併不死心,不過當著楚嶼芳的面,也不敢再問。
他牢牢盯著伏青骨臉前,試圖拼湊她傷疤下的真容,「能將元嬰修煉出元丹之人,必定已至鍊氣分神之境,得半仙之體。而今各大仙門,有這般修為之人鳳毛麟角,你究竟是誰?」
伏青骨拿話堵他,「谷主方才不還勸我不要修復識海?這會兒自己倒追問起來了」
楚嶼芳將兄長拉開,對伏青骨道:「仙子,冒犯了。」
「不打緊。」反正她暫時也不打算告訴他。
楚綰一心頭抓撓,還想問,伏青骨卻轉開話題。
「谷主方才說,我的內丹另有修復之法,敢問是何修復之法?」
楚綰一揚起眉毛,「方才你沒仔細聽我的話?」
「什麼?」她漏了什麼嗎?
楚綰一吐出兩個字,「兵解。」
伏青骨渾身一震。
「你的元嬰是被兵解的。」楚綰一緩緩道:「修至鍊氣分神,元嬰可化形。你的元嬰便是在化形後,將自己兵解,再將殘存元神融進元丹,藏於你體內,以待來日重塑。」
兵解是以刀斧加身之法,肢解肉身,將靈力轉注到元神之中。
而兵解通常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自願兵解,一種是被迫兵解。
自願兵解是得知劫數將至,而自己無法承受,選擇兵解身軀,保存元神。
而被迫兵解,便是在危機之時,兵解肉身,與敵人同歸於盡,使得元神可以逃脫險境。
伏青骨喉嚨發乾,「她是自願,還是被迫的?」
楚綰一看向她的眼神充滿同情,「我方才說了,是被兵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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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訾藐被一個耳光抽得別過臉去,白皙的肌膚上很快浮起幾道紅痕。
她回頭冷冷盯著九淵。
九淵怒目相對,「你竟敢不聽我的吩咐,跑去救一個不相干的女人,我告訴你,你若是露出馬腳,壞了我們的正事,便不是挨個耳光這麼便宜。」
「她不是不相干的女人,我也不會因為救她而壞事。」訾藐臉頰刺痛發燙,嘴裡也嘗到了血腥味,可卻絲毫不示弱,眼神凌厲如刀,她反過來指責道:「真正壞事的是你,你若不找楚綰一麻煩,不貪那顆扶體丸,早早拿出診金與他商議,我們此時已經回到紫霄雷府,同掌門交差了。」
「閉嘴!」九淵面上閃過一絲心虛,「如何將人帶回去,是我的事,你無權置喙,讓你來是幫忙,不是讓你教訓我,拖我後腿!」
訾藐譏諷道:「誰拖後腿?眼下楚嶼芳以宴請為由,將幾大仙門留在藥王谷,卻拖延著遲遲不辦,你以為是為了什麼?你以為你藏得很好?」
外頭傳來一陣喧譁,是藥王谷的侍衛和弟子在搜逃跑的刺客。
「聽到了嗎?這叫殺雞給猴看,是在警告你,別打她和藥王谷的主意。」一陣腳步聲穿過廊檐,傳進兩人耳朵里,訾藐道:「若任務失敗,回到紫霄雷府,我會將藥王谷的情況,如實稟告掌門,你想想怎麼應對吧。」
九淵再次揚手,「你敢!」
訾藐將他揮開,「你看我敢不敢。」說完,她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道上,左長老領著侍衛,逐間搜查客房。見到訾藐從九淵房裡出來,一時有些吃驚,待她走近,見其臉上竟浮著一個巴掌印,更是大受震撼。
「訾藐仙子,你這是……」
訾藐沒有搭話,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左長老目送她遠去,然後聽到前方傳來重重的摔門聲,緊接著九淵房裡又傳來一陣打砸聲響。
這是吵嘴了?
左長老上前叫門,「九淵仙君,深夜打擾了。」
良久,房裡才傳來九淵的聲音,「何事?」
左長老抱歉道:「谷里有賊人圖謀不軌,被其逃脫,老兒奉少谷主之命搜查捉拿,還望仙君行個方便。」
圖謀不軌,這是在說賊人,還是在說他?
九淵忍怒道:「本君屋裡沒有賊人,你們往別的房裡去搜吧。」
他話剛說完,一個傳送陣憑空浮現在他面前,緊接著一條人影『啪』地摔在了地上。
九淵霎時愣在當場。
「什麼動靜?」左長老上前叩門:「九淵神君,可否看門行個方便,老兒只看一眼便走,絕不多擾。」
開個屁,這能開嗎?開了就是長十張嘴,他也說不清。
可若真不開,倒跟做賊心虛似的。
究竟是哪個災賊害他!
莫不是一如訾藐所言,這藥王谷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圖,故意栽贓陷害?
不能讓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