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藏沉默片刻,隨後又振奮精神道:「能治就好,伏師姐心性堅韌,定不怕困苦。」
看著他,楚嶼芳心頭明朗不少,又見他眼下兩彎青灰,面色也有些發白,問道:「昨夜沒歇息好?」
白藏如實道:「因為記掛著師姐的傷有些心浮氣躁,加之有蛇擾人,所以沒睡好。」
「憂思傷神,你身子剛復原,千萬要當心。」楚嶼芳勸了兩句,隨後從藥囊里掏出一個藥瓶給他,「這是安神散,睡前服一丸,有安神助眠之效。」
白藏受寵若驚地接過了,「多謝少谷主。」
一隻手伸過來,從白藏手中摘過了藥瓶,酸溜溜道:「我也沒睡好,還請嶼芳仙子賜藥。」
這兩人何時這般熟稔了?這般旁若無人,將他置於何地?
白藏轉頭一見是顏惻,笑容一斂,對其行禮道:「顏惻少君,這是我的藥,還請歸還。」
顏惻心中不悅,卻並非不悅這小子攔著楚嶼芳,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沒人打主意,反倒說明他眼光有問題。
他在意的是楚嶼芳對這小子的態度,溫柔耐心,有說有笑,而對自己則是避而遠之,好似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這對他而言,是一種侮辱,論樣貌、修為、家世、財力,他哪裡不如這劍閣的窮小子?
「無妨,若少君需要此藥,便贈與少君便是。」楚嶼芳將紛爭的苗頭撲滅,轉而對白藏道:「這藥若耶溪還有,過會兒我讓仙侍再給你送一瓶過來。」
白藏的笑容又回到臉上,對楚嶼芳拱手道:「多謝少谷主。」
顏惻卻更不高興了,他將藥瓶還給白藏,陰陽怪氣道:「不過開個玩笑罷了,本少君不缺你這瓶藥,更不好打秋風、占便宜,即便缺藥,也自會去藥宮買。」
他這話一出,這藥白藏頓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給錢也不是,不給錢也不是了。
他有些窘迫地看了楚嶼芳一眼,對顏惻說道:「少谷主與我雖是賓主,亦是朋友,來往贈禮本是常事,少君休要惡意揣度。」
顏惻冷笑一聲,一臉的譏諷與不屑,「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這話說得過分,楚嶼芳眉頭微皺,提醒道:「少君慎言。不過是一瓶安神散,不值當為此爭執,失了和氣。」
見她幫著白藏說話,顏惻氣笑了,「嶼芳仙子說得不錯,不過是一瓶安神散而已,劍閣若用不起,作為盟友本君願意解囊相助。」
白藏少年氣盛,不容別人侮辱自己,詆毀宗門,也不想在楚嶼芳面前落了下風。
「少君好意,劍閣消受不起,且世上所有事,並非都能以錢來衡量。」白藏從腰上解下一枚玉佩,雙手捧給楚嶼芳,「這枚玉佩,贈與少谷主,答謝少谷主相顧之恩,贈藥之誼。」
「這……」這玉佩一看便貴重,楚嶼芳本不欲收,可顏惻在一旁盯著,她又不好讓白藏下不來台,猶豫片刻伸手接了。
「多謝白少俠相贈,一定妥帖收藏。」
顏惻一看,目眥欲裂。
「你、你們!」
玉佩那是能隨便送的嗎?也是能隨便收的嗎?
以玉為信,許諾終身,這兩人竟當著自己的面交換信物,真是氣煞他也!
再一想,這事還是自己促成的,便更覺憋屈。
「好、好得很!」顏惻拿手指著白藏,又委屈地看了楚嶼芳一眼,跟頭氣紅眼的牛似的,犟著脖子走了。
見人被氣跑,白藏有些得意,又有些歡喜。
楚嶼芳見顏惻走遠,拿出玉佩還給白藏,「這玉佩太過貴重,不該為一時意氣隨意送人,白少俠還是收回去吧。」
歡喜霎時煙消雲散,白藏眉毛耷拉下來,「少谷主不喜歡?」
這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
楚嶼芳見他神情低落,委婉道:「倒不是,只是用來爭一口氣太不值得。」
「它爭的不止是一口氣。」
「那還有什麼?」
這分明是在四季如春的藥王谷,白藏卻像是被人扔進了炎州似的,只覺得連腳下的地都是燙的。
「白二十三送出去的東西,從沒有收回之禮。」
白藏不敢看她的眼睛,撂下幾句話,便沖走了。
「師父找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少谷主恕不遠送!」
「哎……」楚嶼芳來不及叫住他,只好嘆了口氣,將玉佩重新收好,往水台去了。
白藏衝進遊廊,躲在一蓬綠蔭下,偷偷往園裡看,見楚嶼芳遠去,心頭既失落,又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雀躍和歡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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