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勸服九淵和訾藐,讓他們放棄楚綰一。」說完,沒等伏青骨否定,席玉便擺手道:「不過這更加不可能,紫霄雷府能同時派遣兩名峰主和幽人宮來請人,說明楚綰一非去不可的理由。」
見他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伏青骨直接點明道:「我是說解陣,不是說殺人。」
席玉臉上笑容逐漸消失,與她對視片刻後,說道:「此為極兇殺陣,陣若不開,無所謂解或不解,破與不破。可一旦開啟,便必定見血,且要付出十分沉重的代價。」
自九淵入谷,去不去雷澤,便由不得楚綰一了。
伏青骨腦海中再次浮現方才見過的場景。
那被妖獸圍攻之人,想必就是靈曄,而被她稱做『師兄』之人,定然是封元虛。
當年北海一戰,恐怕並非由妖獸作亂而起,而是一場針對靈曄的絞殺。
伏青骨聽訾藐說過,靈曄在北海以身祭陣與妖獸同歸於盡。
若此地煞陣便是當年北海一戰中,封元虛所用之地煞陣,那麼一旦開陣,必定將有所犧牲。並且,就像席玉所說那般,藥王谷必定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想靈曄當年已是半仙之體,尚需以身祭陣,才能鎮壓妖獸,可如今藥王谷只有一個才結嬰的楚綰一。
席玉剖析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楚老谷主已死,光憑楚家兩兄妹,護不住藥王谷。少谷主可以藉故拖延,可九淵卻並沒有耐心,何況如今他身旁還多了個柯亭。」
這是在向她透露柯亭的行蹤,好讓她提防?
伏青骨語氣幽涼,「二人能湊局,還得多虧了仙君你。」
席玉乾笑一聲,隨即抓了抓臉皮,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講,即便沒有柯亭,也會有別人,即便破了地煞陣,還有別的陣,躲過這次還有下次。總之,只要雷澤不死心,藥王谷便難有寧日。唯有楚綰一去雷澤,方能解藥王谷之圍。」
伏青骨沉聲道:「可楚綰一、一旦踏入雷澤,此生恐怕便再也回不了藥王谷。」
封元虛遮遮掩掩不肯露面,又不惜大動干戈與藥王谷撕破臉,定有不可告人之秘密,而恰恰楚綰一是他最不可能保密之人,所以只能將其扣下或是滅口。
他既能困殺靈曄,何況區區一個楚綰一。
「人總要有取捨。」席玉眼底閃過一道暗芒,「況且天道無常,世事無定,指不定哪天也會輪到紫霄雷府倒霉,屆時楚谷主自可脫困。」
聽他意有所指,伏青骨正欲深究,席玉卻起身朝她拱手告辭。
「言盡於此,我該走了。」再不走,老底兒都要抖出來了。
伏青骨沒有強留,強留也無用,況且席玉透露得已經夠多了。
「伏仙友。」席玉走到門前,忽然停下腳步,回身對伏青骨道:「容我提醒一句,你並非藥王谷之人,最好不要淌這趟渾水,以免惹禍上身。」
「還有,記得替我保密。」說完,他便背著手,溜溜達達地走了。
第36章 迷霧重重
席玉究竟來幹什麼?
伏青骨猜測,八成是怕她將其當作九淵同黨一併對付,順便探一探她的身份,怕她壞其好事。
她不禁好奇,幽人宮究竟偷了蓬萊什麼東西?
確切來說,是紫霄雷府派幽人宮偷了蓬萊什麼東西,值得席玉這般大費周章尋找?
他最後那席話勸楚綰一去雷澤的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紫霄雷府會遇到麻煩?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還有紫霄雷府與偷天洞勾結,在各派埋下暗探,究竟想幹什麼?
若她在識海所見為真,那封元虛與靈曄又有何恩怨,為何要設計殺她?而她為何又沒死?
北海之戰後至今空白的三十二年,靈曄又去了何處?為何會自廢識海?又為何會跌落荒劍山?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種種困惑,讓伏青骨的腦子像一塊被抓爛的線團,理不出一絲頭緒。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與封元虛和紫霄雷府,已徹徹底底的對立。
「以後,不要再來了。」
伏青骨情不自禁的重複識海中靈曄所說的話,心底那股想探究之欲望,如野蔓般不斷滋長,最後凝結成一個念頭。
她要修復識海。
可若想修復識海,就只能找楚綰一和楚嶼芳,那便不得不趟藥王谷和紫霄雷府之間的這趟渾水。
想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和紫霄雷府,即便隔著千山萬水,隔著破碎識海,也斬不斷前緣孽債。
既然斬不斷,那便從容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