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拉下她的手,然後捏劍指,以真氣撐著她的後腰,帶著她朝殿外走去。
白藏眼尖地瞧見二人,正要追上去,卻被師兄拉住,「你幹什麼去?」
「三師叔和伏師姐退席了,我去看看。」
「興許就是出去透透氣,別瞎湊熱鬧。」
白藏被按了回去,師兄見他還扯著脖子瞧,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還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三師叔和你伏師姐圖謀不軌呢。」
「我哪敢!」白藏嚇了一跳,忙捂住他的嘴,「師兄可別瞎說,褻瀆三師叔和伏師姐的清譽,師父知道了會先打死我,再打死你。」
提到夙重,師兄也有些發慫,忙端酒哄道:「瞧你,師兄和你開玩笑的,可千萬別告訴師父,來來來,喝酒。」
白藏被灌了杯酒,那酒氣撓得他心頭髮慌,總覺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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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殿外,涼風像是要吹進人骨縫中,伏青骨身子一晃,差點倒地。
素月連忙扶住她,「你怎麼樣?」
伏青骨擺了擺手,僅吐出一個字,「走。」
素月環顧四周,見遠處林中露出一個亭角,提氣一縱,攬著伏青骨落入了林中。
二人相扶入亭。
伏青骨剛坐下,一股血腥氣便衝出喉嚨,隨即嗆出一口鮮血,將面巾染紅。
素月大驚,握著她的手一探,見其內息紊亂,連忙注入靈力,幫她疏導。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伏青骨的內息才平穩下來。
她對素月道:「多謝。」
素月鬆開她,皺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反噬。」
「契獸反噬?」
「算是吧。」伏青骨與四腳蛇融丹結契,便是生死同命,一損俱損。
原本,四腳蛇真身皮糙肉厚,她又有逆鱗護身,只要四腳蛇不作死鬧著分丹解契,尋常小打小鬧根本傷不了她。
可此次不同,四腳蛇被震傷元神,引起反噬,導致她內息暴亂,傷及肺腑。
好在經過這些日子的醫治調養,伏青骨體內元丹穩固不少,又有素月及時替她疏導,才不至於重傷。
只是,四腳蛇怕要好生養一陣了。
伏青骨心底生出一絲愧疚,怪她低估對方,貿然出手試探,才連累四腳蛇受傷。
素月盯著她被鮮血染紅的面巾,擰眉沉道:「到底怎麼回事?怎會眨眼之間,就出如此變故?」
面巾糊在臉上不大好受,伏青骨幹脆將其扯下,用它擦了擦臉,咳道:「都怪我一時莽撞,才會著了道。」
素月盯著她的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見狀,伏青骨重新找出一塊面巾戴上。
素月神色複雜,卻並未追問其傷來由,也沒有出言安慰,因為伏青骨都不需要。
她撿起方才的話頭,繼續問道:「你著了誰的道?」她回想方才殿中場景,又猜測道:「難道是赤火宗?」
「沒錯。」伏青骨點頭,「仙君可知那兩名赤火宗弟子,是何來歷?」
「那名女子以帷帽遮面,辨不出身份。那名男子我認得,是赤火宗左使、宗主炎赫唯一的親傳弟子,羌烙。」
羌烙。
伏青骨將這個名字嚼了幾遍,又問:「什麼修為?」
「外傳是金丹中期。」
「不可能。」伏青骨按了按額頭,「金丹中期,傷不了我的契獸,他在隱藏自己的修為。」
素月見過白師兄,知道其真身為白龍,也知道這條白龍沒有內丹,修為並不高,可眼下伏青骨卻說得這般篤定,看來隱藏修為的不止羌烙一人。
她得好好盤問小白,弄個清楚。
「羌烙為何會隱藏修為?」
「暫且不知。」伏青骨腦子發漲,她靠在欄杆上,半闔著眼,「方才在宴席上,我的契獸曾告訴我,它聞不到羌烙和那名女子的氣息。」
「什麼意思?」
「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獨有的氣息,尋常人聞不到也難以區別,但我的契獸可以,可是它卻說聞不出他們的氣息。」
蓬萊殿中皆是仙門道友,什麼人才需要隱瞞修行,遮掩氣息。
炎州,赤火宗……難道是……
素月握緊了碎龍骨,心頭升起一絲不祥之感。
「我知道了。」素月見伏青骨臉色不大好看,對她說道:「我先送你回水軒,再叫蘭覆和蓮衣回來替你療傷。」
伏青骨搖手,「我並無礙,可以自己回去,也無需驚動她們,宴席才開始,藥王谷的人若都走了,難免失禮叫人看了笑話。」隨後對素月勸道:「仙君也回殿吧,你不在那群猴子恐怕要鬧翻天了。」
素月仍舊不放心。
伏青骨握著她的手,低聲道:「赤火宗也需要人盯著,眼下只能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