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陷入沉思,席玉為何會阻止素月追查此事?
「今日聽你說起羌烙的反常,我便又想起此事來,正巧小白出事,所以才借題發揮,出手試探。」
伏青骨問道:「你在炎州遇見席玉,是什麼時候的事?」
素月道:「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這未免也太巧了些,靈曄出事是在三十二年前。
若羌烙真是偷天洞的大當家玄羅,與幽人宮和紫霄雷府往來密切,難保其中沒有牽聯。
席玉這隻狐狸,大概是早就知道羌烙不對勁,所以才讓她幫忙盯人。
說是讓她盯人,不如說是拿她當障眼法,吸引羌烙和鍾遇的注意,好替他打掩護。
山海印失盜之事,遲早瞞不住,且澹溟看樣子也是大限將至,他若仙去,蓬萊便岌岌可危。
因此,蓬萊才會趁此次山海祭邀請各派入島。
一是為重開山海伏妖陣,為蓬萊爭取時間。
二便是想趁機,將罪魁禍首揪出來,永絕後患。
若伏青骨只是個不相干之人,或許不會答應,可偏此事與紫霄雷府和靈曄都脫不了干係,她若想弄清楚,還不得不應。
況且,她還要求取東海神蝸,只有幫忙。
可席玉卻並不知曉其中內情。
也不知,他是哪裡來的自信和底氣,僅憑藥王谷那一段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交情,還有對她與紫霄雷府之間關係的猜測,便將她拉上賊船。
他就沒想過,自己若出賣他,他當如何?
「伏仙子?」素月見她出神,叫了幾聲都沒應,便拿手在她面前揮了揮,「你怎麼了?可是傷勢不好?」
「我沒事。」伏青骨回神,忽然察覺她身上煞氣比平常重了些,便問:「你動了碎龍骨?」
素月理所當然道:「要試探羌烙,唯有碎龍骨最直接有效。」
這乾脆利落地作風,劍閣上下真是一脈相承,伏青骨搖頭。
「羌烙呢?」
「受傷跑了,不過應該傷得不重。」也正是因為羌烙跑了,素月才確定他隱藏了修為,她惋惜道:「我本想將他的血,帶回來給你的契獸查驗,被卻海浪捲走,沒來得及留下。」
「無妨。」如今雖無法找到實據,證明羌烙就是妖魔,可伏青骨卻能確定,那該死的狐狸不會幹沒把握的事。
說來,這也算是她對他的一種信任,心不甘情不願的信任。
「自打收到蓬萊山海祭的請帖後,我便有種不好的直覺,所以此次才會請求掌門,讓我前來。羌烙的出現,印證了我的直覺,我會繼續盯著他,弄清楚他的目的。」
素月盯著燭台上,跳躍的火苗,「確切來說,我想知道赤火宗究竟想幹什麼。」
另外,她還有一個無法宣之於口的、羞怯的目的——那就是席玉。
她想幫他,幫蓬萊,無論是出於道義,還是私心,她都非幫不可。
伏青骨嘆氣,本以為素月是局外人,誰知早已入局。看來這島上的人,沒有誰能置身事外。
伏青骨有些擔憂,又有些好奇,「你既然打了羌烙,那他定然會對你更加防備,處處躲著你,你要怎麼盯?」
素月淡定道:「正大光明的盯,打他第一次,便能有第二次。眾所周知,劍閣最為護短記仇,我素月又怎能例外。」
伏青骨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伸手道,「那你在明,我就在暗,不信他不露出馬腳。」
素月握住她的手,「好。」
忽然,外頭傳來一陣交談聲,是蘭覆和蓮衣回來了。
興許是見伏青骨里的燈亮著,她們並沒回房,而是直接來敲伏青骨的房門。
「伏師姐,是我蘭覆,可睡了?」
伏青骨前去開門。
開門後,蘭覆見素月在屋裡,頓時有些驚訝,「素月仙君也在?」
「過來坐坐。」素月起身,朝幾人告辭,「夜深了,我就不打擾了,伏仙子身子不適,還是早些歇息吧。」
伏青骨點頭,「好,仙君今日受累,也早點歇息。」
目送素月進門後,伏青骨招呼蘭覆和蓮衣進屋。
蘭覆進屋,看清她的臉色後,眉頭頓時皺起,「你受傷了?」
「不是我,是你白師兄。」
「那有什麼區別?」蘭覆拉著她坐下,隨後為她診脈,「師姐不該瞞著我們。」
「不過小傷,調息過後,已無大礙。」
蘭覆診脈後,發覺的確沒有大礙,臉色好看了些,嘴裡卻仍舊責怪道:「即便如此,也不該什麼也不告訴我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無情無義,沒心沒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