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來時,以為伏青骨被凌霄和夙重圍攻,差點衝上去扇飛二人,好在被白藏與楚澤攔住,才發覺他二人是在給伏青骨療傷。
「妖道?醒醒!」
伏青骨元神歸位,五識入身,她窺視元嬰,見其盤坐丹府,嬰體被一層淡青色的真元之氣包裹。
它終於干起了自己的正事,煉化靈力。
伏青骨想起方才識海中所見,猜測當初靈曄應當是以真元熔煉了自己的元神與元嬰,因此才煉得元丹,於兵解後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而元丹在化龍劫中受損,過後雖得白虺內丹滋養,楚嶼芳治癒,成嬰化形,卻始終未曾激發其全部力量。
這其中,也有禁術反噬與限制之原因。
前幾日,她為救白虺,解開禁術,將龍珠與元嬰強行剝離,導致丹府枯竭,元嬰之力被抽取大半,過後又因修補千仞山護山陣,而耗盡了靈力,差點讓元嬰休眠。
後來雖得白虺以靈力滋養,卻仍舊虛乏不堪。
凌霄想必是發現此事,才會以比試為藉口,耗盡她體內白虺之靈力,再用自己元嬰之力,催動她的元嬰。使其突破禁制,釋放元丹中被抑制的真元,淬鍊天地靈力,供嬰體與丹府,療愈肉身。
元嬰茁壯不少,丹府也已蓄起靈力,此法顯然甚有成效。
伏青骨催動靈力,滌盪靈脈,沖刷靈台,精神頓時一振,疲乏盡褪。
就是耳邊太過吵鬧。
「妖道,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她睜開眼睛,循聲看向白虺,見他臉上掛著幾道紅印子,問道:「怎麼,打輸了,告狀來了?」
「誰輸了!」白虺見她臉色紅潤,兩鬢銀絲驟減,心頭不由得一松,往正朝這邊跑來的雲述挑了一眼,自得道:「你瞧見沒?他更慘。」
伏青骨抬頭望去,沒看見雲述,先對上了席玉和素月。
席玉一雙狐狸眼將她從上到下看了個遍,滿臉含笑地對她道:「伏仙友,別來無恙。」
他語氣溫和柔軟,眼神曖昧難測,讓人聽了、見了,只覺麻得慌。
伏青骨斜了他一眼,「有恙無恙,不都拜你所賜?」
由上次傳信他那句『後會有期』,過後又對她所傳偷天洞賊人之口供毫無反應,伏青骨便猜想這狐狸必定會來千仞山。
他追蹤魔族多年,既然能挖出其與偷天洞和紫霄雷府之關係,洞悉其對藥王谷和蓬萊之圖謀,又怎會發現不了他們會針對千仞山有所行動?
這死狐狸,分明就是故意放縱。
他以她為餌,讓她引封元虛出手,明里暗裡催促她離開藥王谷,便是料定她出藥王谷後,唯有千仞山可去。
將人打堆作谷,這死狐狸之圖謀,定然不小。
席玉朝她一禮,乖覺賠罪:「席玉有錯,任憑伏仙友責罰。」
「這可是你說的。」伏青骨還沒動手,白虺一尾巴先扇過去,將席玉抽飛,又正好將跑過來的雲述撞翻。
「……」雲述被砸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吐血。
素月忍不住想去扶,卻又沒動手,席玉這頓打,挨得不冤枉。
她在離開蓬萊之前,席玉不僅備了厚禮讓她帶回劍閣,並囑咐她要時常通信往來。這小半月以來,他數次傳信詢問她與劍閣之情況,她本以為,是他終於被自己打動,對自己回應、示好,卻不想是另有目的。
雖然,她相信他並無壞心,魔族對千仞山之陰謀,也並非他指使,還在緊要關頭出現,救了自己,幫了千仞山。
可他的知情不報,卻差點讓劍閣弟子喪命,令白龍與伏青骨遭受重創,實在是無法不讓人心中生怨,也難免令她失望寒心。
挨一頓打也好。
平一平眾怒,過後才更好相處。
席玉揉著胸口站起來,回頭看著滿臉紅腫,看不清原貌的人,客氣謝道:「多謝兄台仗義相助。」
他嘴上說謝,卻也不伸手拉一把,任憑雲述掙扎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
雲述與白虺打一場後,精疲力盡,此時遭受無妄之災,連發火的力氣都沒了,扔下席玉搖搖晃晃地朝伏青骨奔去。
他跑到伏青骨面前,見故人舊貌,怔怔良久,心頭湧起萬千委屈,忍不住跪地朝她一拜,然後輕輕抽泣起來。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
凌霄咋舌,對楚澤問道:「這是怎麼個事?」
楚澤搖頭,「弟子也不清楚。」
白藏湊過來,得意道:「我知道。」
隨即小聲嘀咕了一番,眾人恍然大悟。
哦……原來如此。
見他這般作態,白虺氣不打一處來,再瞄伏青骨,卻正對上她責備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將人扇到九霄雲外,眼不見為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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