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並未立即作答,而是反問道:「諸位可還記得道微劍尊?」
聞言,劍閣師兄妹三人齊齊變色。
伏青骨曾聽素月提起過此人,劍閣最擅長鑄劍的鑄劍師,因鍛造出碎龍骨,被魔龍所侵蝕、反噬,以至於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當初炎州魔龍為禍,殺傷劍閣弟子,你們派人前去絞殺,並將其屍骨帶回,練成碎龍骨。過後不久,便傳出道微劍尊走火入魔,自爆而亡的消息。」
凌霄雙眸暗沉,「你提這些陳年往事,究竟想說什麼?」
席玉同他對視,緩緩道:「我想說的是,我所探聽到的真相,並非如此。」
凌霄神色一厲,眼中泄露出一絲殺機。
夙重與素月,卻是疑惑不解。
伏青骨的視線掃過三人,最後落在凌霄身上。
看來,這師兄妹三人之間,亦有不可為對方所知之秘密。
她望向席玉,心頭考量,若是過會兒凌霄暴起滅口,這混帳狐狸,她是救還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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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虺與雲述,心不在焉地跟隨白藏來到他住處,蒼梧峰旁的一座小山頭。
「此處叫晚楓山,我晉升金丹劍修後,師父便將此處賜給了我。」白藏自豪道:「這山中有一片楓林,林中有座洞府,那是我師父曾經修煉的地方,如今也歸我了。」
白藏說了半天,二人皆沒做聲,連句恭維敷衍的話都沒有,這令他十分不滿。
於是開始作怪,他對雲述問道:「雲述仙君,你師父送過山頭和洞府給你嗎?」
「啊?」雲述回神,隨即搖頭道:「沒有。」
雷澤大大小小的洞府有好幾千個,光銀厝峰就有一百多個,弟子們想閉關修煉之時,可自行選擇。
師父對他們一視同仁,從未單獨開鑿過洞府,亦未賞賜過屋宅。
所有弟子,愛熱鬧的住山腰的院舍,想獨處的便自己找洞府經營。
唯有訾藐例外,她幼時膽小內向,懼怕生人,一直和師父同住。
長大後,也只是移居偏房,並未出雲光殿,以方便照管師父起居,打理殿內日常事務。
對此,他很羨慕。
他的住處,是離雲光殿最近的洞府,他熬了許多年,才將鍾遇熬走,然後迫不及待的住進去,一住就是幾十年。
直到師父隕落後,他為九淵所傷,才被訾藐接進雲飛殿,親自照料。
白藏又對白虺問道:「白師兄,那你呢?」
「我?」白虺橫他一眼,「我和你伏師姐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她自己尚寄人籬下,哪兒有功夫送我山頭和洞府?」
「這倒也是,伏師姐向來居無定所。」白藏自是清楚,他不過是想顯擺顯擺自己的洞府,聽到兩人都說沒有,越發自得起來。
雲述接話道:「她有自己的山頭,也有自己的宮殿、洞府,並非居無定所,也不必寄人籬下。」
白虺和白藏同時停下腳步,齊齊回頭看著他。
雲述莫名其妙,「看我作甚?」
白虺語氣鋒利「你說的那是靈曄,不是伏青骨。」
雲述又與他爭了起來,「那只是化名,她是我師父,紫霄雷府的靈曄仙尊。」
「你不知道?」白虺露出譏諷的笑容,「你們掌門已經對外宣布,靈曄已死,她如何『死』的,你身為她的弟子,難道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未察覺?還是你根本不在意,故意裝聾作啞?」
雲述神色一變,疾言分辯道:「誰說我不在意!沒有人比我更在意。我去過北海,同鍾遇一同調查過真相,可結果就是鍾遇被囚雷澤,我被打成殘廢,訾藐被人羞辱,銀厝峰眾師兄弟被罰為奴役。」
白虺鄙夷道:「這只能說明你們怯懦無能,事事都依靠她,離了她便是不成氣候的一盤散沙,是任由人拿捏的廢物。」
「你憑什麼這麼說!」揪住白虺的衣領,含恨道:「封元虛是什麼人,你又清楚嗎?不是我不想調查清楚真相,不是我不想為師父報仇,而是根本就做不到。」
「一年做不到那便十年,十年做不到,那便百年,只要不死便不屈服。」白虺冷笑,說出的話猶如淬了毒,「可這才過了多少年?若不是她自己拼死逃出來,輪得到你們一個兩個假惺惺地前來相認?只怕是哭墳都找不到地方了吧。」
「你!」雲述又要衝上去,被白藏攔住。
重點不是他的洞府嗎?這兩人怎麼又掐起來了?
白虺繼續噴毒液,「你來找她,想幹什麼?讓她跟你回去?讓她繼續當你師父?你憑什麼?你們憑什麼?憑你們一個給她下毒,一個裝死賣活逃避仇恨,一個在得知她身份後,仍然選擇背棄她?誰給你們的臉!」
末了,他刺激道:「我告訴你,只要我守著她一天,你們便休想。」
妖道的命,是靠他的內丹活下來的,他們如今想來撿現成,做什麼春秋大夢!
雲述渾身僵硬,胸口劇烈起伏,他惡狠狠地盯著白虺,恨不得將他撕碎,「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隻妖獸,有什麼資格插手我們的事?」
「那連一隻妖獸都打不過的你又是什麼?」白虺將兩個字呸在他臉上,「廢物。」
雲述目眥欲裂,化出雷丸擊向白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