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伸手去蹭嘴角,卻被他抓住,「不准擦,不准嫌棄我。」
說著,又一口親在了她唇上,親了一口不過癮,又親第二口,第三口……越親越覺不夠。
為蛇為蛟之時,他未曾有過伴兒,同類找來,不是他得罪對方,被對方打跑,就是他嫌棄對方,把對方打跑,一心只想修煉飛升,對繁衍之事並不熱衷。
且妖獸之間,更多的是掠奪、爭鬥、欲望,而非情誼,他此時通了情竅,滿心情熱,將胸口脹得似要炸開,恨不得將眼前人給嚼吧嚼吧吞下肚。
伏青骨被他狗啃骨頭的親法給咬得嘴唇紅腫,加之他身上散發的草木香太過纏人,硬生生將她這棵千年老樁,給磨出幾顆碎芽,蠢蠢欲動地叫囂著要生發。
難免心浮氣躁。
想著本就是為其逞願一場,索性就讓其歡喜到底,於是便輕啟薄唇,勾攏了他,化被動為主動地,嬉戲、調弄,將人惹得氣喘吁吁,眼霧蒙蒙。
她捲去其唇上水澤,指腹掃過他殷紅的眼尾,勾唇戲謔一笑,「這也叫懂情?」
白虺只覺呼吸都被她奪去了,他身子緊繃,胸膛沉沉起伏,啞聲喘出兩個字,「我懂。」隨後撫著她的下顎,將唇重重地壓上去,有樣學樣地學著她,勾纏舔舐,恨不得與她鑿在一起,化成一團水也好、泥也好,誰也不能使他們分離。
星河之下,軟雲著綠,路過的飛鳥,被濃郁的草木香打頭,暈乎乎地又乘風飛回了巢里,與眷侶切切相依。
事實證明,龍是種天性好學且悟性極高的生靈,在學以致用之上,舉一反三,加之難以自抑之熱情,差點將伏青骨給親到窒息。
真是不經撩撥。
伏青骨掐著他的下巴,推開他,穩了穩氣息,低聲道:「夠了。」
白虺眼眸濕潤,雙頰與嘴唇通紅,連搭在伏青骨手裡的下巴,都是燙的。
他控訴道:「你不是人。」
「……」
伏青骨掐著他的臉皮正要使力,又聽他說道:「你是妖魔,不,你比妖魔還厲害,把我的三魂七魄都給吸走了。」
她失笑,一巴掌輕抽在他臉上,然後推開他坐起身,俯視人間暮色。
千家萬戶的燈火點綴長野,與頭頂星河相互輝映,讓人不禁恍然何處是碧落,何處又是凡塵。
白虺摸了摸臉,將她拉進懷裡,從背後將她緊緊抱住,異想天開道:「你要是一顆夜明珠就好了。」
「嗯?」
「這樣就可以把你吃進肚子裡了。」
「給你的夜明珠還不夠多?」
白虺略帶羞澀道:「我是說……你跟夜明珠一樣,不,你是比夜明珠還珍貴的寶貝。」
不想被任何人瞧見,也不會被任何人搶走,只屬於他一個人。
伏青骨被她麻出一身雞皮疙瘩,問道:「三郎也是寶貝?」
煞風景!
白虺乾脆把玉佩吐出來,然後使勁一拋,玉佩頓時如流星划過天邊,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伏青骨竟然沒生氣,只望了一眼,問道:「你將他給扔哪兒去了?」
「靈宮,浮夢橋。」說起靈宮,他皺眉道:「你說怪不怪,我做夢夢到自己成為龍君,就被派遣到靈宮,鎮守大壑,那感覺跟真的一樣。」
伏青骨眼底笑意淡去,問道:「你不想去守大壑,所以才改主意,不想再接受封誥,成為龍君?」
「是,也不是。」白虺勒緊她的腰,「我不想去守大壑,更不想你將我拒之千里,從此陌路。我夢見你趕我走,夢見我回去找你,無論我怎麼哀求、表白,你都不願意再讓我留在你身邊。」
他一口啃在她肩頭,「你怎麼這麼狠心。」
伏青骨凝眉,待他鬆口後,才揉了揉肩膀,緩緩道:「若是我真這麼做,也是不想毀了你的前途。」
「我看你就是嫌我煩。」白虺拉開她的手,輕柔地替她揉被自己咬過的位置,揉著揉著又生起氣來,「我還夢見,你跟死狐狸和死鬼一起逛花樓,踹掉我這個麻煩,你倒是過得自在。」
「不是夢麼?少無理取鬧。」伏青骨拍開他的手,扯了扯不知是他故意還是無意蹭開的衣領。
「便是在夢中,你這這般可氣。」白虺掰過她的臉,閉眼又親了上去,呢喃道:「夢裡夢外,都知道欺負我。」
伏青骨氣笑了,這會兒是誰在欺負誰?
她揚起巴掌,最終卻沒拍下,而是落在他的後腦勺上摸了摸,然後退開些許,端詳他片刻後,湊過去在他濕潤的眼角親了親。
「讓你受委屈了,往後不欺負你了。」
「這可是你說的。」白虺摟住她,將臉埋在她肩膀上,不知為何竟落下淚來。
腳下的雲撒下雨點,伏青骨無奈道:「沒見過哪個人、哪條龍有你這般愛哭的。」
白虺也不想,因為這樣很不威風,有損他威名,可他又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