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一閉,鬆開了對她的鉗制,伏青骨咬破中指,以精血點符,然後灌注真元,催動了降魔大陣。
「你瘋了!」魔種在她腦子裡發出尖叫,「住手,快住手!」
伏青骨神色冷峻,眼底浮起電光,喝道:「禁!」
降魔大陣轟然開啟,陣內電光四射,鐵索橫飛,那魔眼見狀想要逃跑,卻被幾條鎖鏈同時穿透,將其絞成了一灘血水。
一陣尖利刺耳的叫聲迴蕩在凌雲殿中,緊接著那灘血水,連帶著傳送陣一起消失在伏青骨眼前。
降魔大陣卻並未解開,陣中鎖鏈紛紛對準伏青骨,然後朝她襲來。
伏青骨催動印章,卻已是來不及了,眼看鎖鏈就要穿透她的身軀,她將白虺推向了一旁。
忽然,兩隻手憑空冒出,一手拎著了白虺,一手拉住了她,隨著一聲「起!」,二人被提起,拖進一個金色陣法之中。
鎖鏈企圖追擊,那陣法卻猛地合上,它四處探尋,再未感受到魔氣,便縮回了伏魔大陣。
伏魔大陣逐漸暗淡,最後歸於平靜。很快,荒草重新覆蓋了凌雲殿,而殿門前那塊牌匾再次掉落,淹沒在了塵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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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青骨撞進一個一人懷裡,直接將那人撞翻,緊接著白虺壓了上來,她和那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差點沒被壓吐血。
「你倆可真沉。」一道熟悉的聲音,吃力的擠出幾個字。
「席玉?」伏青骨費勁轉頭,卻只看見一個粉白的下巴。
「快、快起來,我要斷氣了。」伏青骨手肘正好抵住他胸口,差點戳穿他的心窩子。
伏青骨趕緊推著白虺起來,然後將他小心側臥在地上,才回頭去看席玉,這一看,頓時有些傻眼。
只見席玉穿得一身花紅,滿麵粉白,描眉畫唇,披髮敞懷,活脫脫一副倌人打扮,十分的不正經,卻又十分的勾人,若是掛牌上堂,這艷妖樓頭牌之位,非他莫屬。
伏青骨感嘆,「仙君真是盡職盡責。」
席玉揉著胸口坐起來,將頭髮往背後一撩,猶如妖孽在世,他客氣道:「過獎過獎。」隨後看向她身旁的白虺,問道:「這四腳蛇怎樣了?」
伏青骨替白虺挑開黏在嘴唇上的髮絲,沉眉道:「他遭受了神罰,又在海晏秘境中為救我受了傷,情況不大好,不過也並無性命之憂。」成為龍君之後,不光是修為,體魄也會更為強健,好生休養一陣便會痊癒。
席玉打量二人,總覺得較比之前,有些不同。
伏青骨直起身子望向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海晏圖中?」
行動間,一塊墜子在她腰間垂下,席玉的視線頓時定住,再移向白虺身上,果然發現了相同的墜子。
那是一對龍鱗。
伏青骨察覺他的打量,並未掩飾,亦未解釋,只靜等著他答話。
好一陣後,席玉才回神,神色未變,眼神卻淡了不少。
「我久不見你的蹤影,便猜到你出遇到了事,所以上來尋你。上來後只見房中有打鬥跡象卻不見人,便四處搜尋,最後發現了這屏風的異常。」
伏青骨回頭看向那屏風,卻見屏風上已變了副景象,一半沙漠,一半海水。
沙漠之中有一綠洲,綠洲中臥著一汪清泉,湛藍清亮,其形狀猶如一隻眼睛,而在綠洲四周,卻遍布骸骨,顯得詭異異常。而另一半的海中,有一座島嶼,島上怪石嶙峋,樹木叢生,在怪石樹影間,隱藏著一座宮殿,荒草冒頂,蛛網橫結。
那便是凌雲殿。
「這是海晏圖,圖中所顯現的,便是其中兩處秘境。」伏青骨掏出印章,對席玉道:「憑此印章,便可成為秘境之主,可隨意出入,並且操縱秘境。」
席玉看著那印章,神色微變,趕忙對伏青骨伸手,「將印章給我看看。」
伏青骨把印章遞給他。
他接過印章後,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最後將靈力注入其中,印章發出光芒,隨後在空氣顯出「海晏圖」幾字。緊接著,屏風中的景象一變,又成為了伏青骨最初所見之海景。
她不禁問道:「這印章有何異常?」
席玉撤回靈力,對她說道:「這印章同我派山海印一樣,由精石所鑄成。」
「難怪能造出如此秘境。」伏青骨盯著那印章,忽然問道:「你又沒印章,如何將我們給救出來的?」
「同心陣。」席玉握了握手心,「試過很多方法都不成,便想著利用它試一試。」
伏青骨攤開右手,手心果然有一個淺淺的『玉』字,她說道:「多虧了你,謝謝。」
雖連同心陣,卻非同心人,席玉胸中翻騰,他未經伏青骨召喚,強行以陣法將伏青骨和白虺拽出來,遭受靈力之反噬,這會兒心頭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