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素月見狀,不禁都笑了起來。
忽然,東廂的門開了半扇,嬤嬤尋聲找來,見到伏青骨,欣喜道:「果真是伏仙子。」
伏青骨起身相迎,「許久不見,嬤嬤一向可好?」
「好著呢,你可總算回來了,少谷主都讓老身去望了幾回了。」嬤嬤對素月一禮,打趣道:「倒是讓仙君先給截著了。」
素月笑了笑,然後對伏青骨道:「既然少谷主等著,便去吧,我自己在坐會兒。」
嬤嬤夸道:「仙君真是通情達理,那我們便不打擾仙君賞月的雅興了。」說完,便拉著伏青骨便往東廂去。
伏青骨薅了桌上的四腳蛇,又多拿了兩塊月餅塞給它,然後同素月告辭。
「嬤嬤,少谷主的身子可有了好轉?」
嬤嬤先嘆了一口氣,「操不完的心,管不完的事,能好到哪裡去?」
伏青骨皺眉,「可是為我那藥費神了?不是說不著急麼?」
「你不急,她急。」兩人來到檐下,停住了腳步,她哀嘆了兩聲,面上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
「可是谷中遭遇了什麼難事?可是巫山派的人又來找麻煩了?」
「那倒沒有,谷中也一切安好。」
「嬤嬤有話不妨直言,莫要將我當作外人。」
嬤嬤捶手頓足,最後神色一定,將伏青骨拉到一旁說道:「此事,少谷主本囑咐老身不要告訴你,可老身實在不忍再看她自己一個人操心。伏仙子既說了這話,那老身便認你這個人。」
她朝房裡看了一眼,湊到伏青骨面前道:「谷主與咱們斷了聯絡,如今是情況不明,生死不知了。」
「嬤嬤還請說個明白。」
「以往,少谷主每隔半個月,便會傳信給紫霄雷府,詢問谷主的狀況,可這一個月里的兩封信,都被攔了回來,谷主也沒見傳出消息,少谷主為此,擔心得寢食難安,身子又怎見好轉?」
「一個月前?」不正是封元虛派出十二使捉拿她的時候?伏青骨心頭有了底,神色也放鬆下來,「嬤嬤放心,楚谷主應當安然無恙。」
這大半個月,她都跟席玉在一起,若是楚綰一出事,鍾遇和蓬萊探子早就傳出消息了。
應當是雷澤加強了戒備,這才導致她的信送不出去,楚綰一的消息傳不出來。
嬤嬤一喜,「仙子既這麼說,老身可就當真了?」
「十有八九。我會找人打聽,有了確切消息,我會立馬告訴少谷主和嬤嬤。」
「哎呀,伏仙子,你果真是我們藥王谷的福星。」嬤嬤抓著伏青骨的手拍了拍,然後順勢拉著她往屋裡走,「我們去把好消息告訴少谷主。」
一進屋,伏青骨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草藥味兒。
嬤嬤輕聲道:「少谷主,伏仙子來了。」
兩名醫侍見二人進來,忙移來燈,替二人照光。
嬤嬤對兩名醫侍道:「你們先去歇息吧,這裡有我看著。」
兩名醫侍放好燈,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楚嶼芳從裡間出來,身披蓮青色鴛鴦藤繡袍,三千青絲披散,頭上不著脂粉,瞧著有些蒼白倦怠。
嬤嬤連忙去扶她到桌前坐下,伏青骨跟過來坐到她身旁,握起她的手探了探,凝重道:「怎麼虛成這樣?」
楚嶼芳道:「先前用了藥,這會兒藥性剛發散,所以有些虛,過會兒就好了。」
伏青骨察覺她身上冰涼,立即將雷元抽煉,融入靈力之中,徐徐渡入其內府,為她驅逐寒氣。
暖意沒入內府,再走進靈脈,楚嶼芳身子微微一顫,隨即長舒了一口氣,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
直到見她鼻尖冒出汗珠,伏青骨才收起靈力,問道:「可好些了?」
楚嶼芳點頭。
嬤嬤連忙給她和伏青骨一人倒了一杯水,又盯著楚嶼芳喝下。
伏青骨問道:「少谷主可有見到蓮衣和蘭覆?」
楚嶼芳點頭。
「也就是說,你從藥王谷趕來浮屠禪院,僅用了兩日?」
「……」
一個不注意就被套話了。
伏青骨神色嚴肅,「少谷主,你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清楚自己身系整個藥王谷的安危,為何還如此莽撞?」
楚嶼芳自知理虧,垂頭沒有答話。
嬤嬤不忍,維護道:「少谷主也是關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