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這般眷顧、付出,誰又能甘心放手?難怪白師兄得了封誥還跑回來,痴纏不休。
提到白虺,伏青骨神色柔和了幾分,「若不是他,我恐怕也不知死過幾回了,我跟他誰為誰付出更多,已經難以清算,也不必清算了。」
一句『不必清算』說得楚嶼芳心頭愁悶,伏青骨和白師兄兩人,好不容易相守,可前途卻一片茫茫。
她陷入糾結,不知當下該不該將那拾憶丹給她。
伏青骨見她面色不霽,關切道:「怎麼了?」
「沒什麼。」楚嶼芳搖頭,暫時將此事按下,繼續為伏青骨診脈。
她探到伏青骨丹府內有異樣,「這就是魔種?」
看來蘭覆和蓮衣將魔種之事,也都告訴了她。
伏青骨點頭,「沒錯。」隨即,她放開對魔種的鉗制。
魔氣立即爆發出來,她的眼睛也逐漸變成了血瞳,臉上也罩上了一層冰冷的陰影。
楚嶼芳手一顫,卻見她又很快將魔氣壓制下去,兩眼恢復了清明。
伏青骨對她笑了笑,問道:「嚇著你了?」
說沒被嚇著是假的,以伏青骨的修為,若真被魔種操控,此處誰能有把握能制服她?
楚嶼芳冷靜下來,犀利地問道:「你留著它,真是為了找到克制魔族的辦法?」
她可不像蘭覆和蓮衣兩個丫頭好糊弄。
對於楚嶼芳,伏青骨不打算隱瞞,也根本瞞不過。
她將魔種重新封印,使它探聽不到自己和楚嶼芳的對話,然後低聲對楚嶼芳道:「不,我留下它,是為了進入雷澤。」
楚嶼芳豁然起身,不可置信道:「什麼?」
伏青骨抬頭望著她,一字一頓道:「我要入雷澤,回到紫霄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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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完早課,枯禪從主殿出來,便見席玉倚在殿外的柱子旁,顯然是在等他。
「席玉仙君何時來的?」
「剛來不久。」
「為何不去禪房等?」
「來聽聽經,順道看個熱鬧。」
席玉話落音,『熱鬧』就從殿裡出來了。
他招呼道:「顏惻少君,哦不,六淨師傅,早啊。」
六淨臊眉耷眼地抬頭,沒好氣道:「你是閒得沒事幹,專程來看我笑話的?」
席玉點頭,「沒錯。」
他居然還敢點頭?
如果不是他告訴自己楚嶼芳入禪院的消息,自己怎會翻牆去私會?又怎會陰差陽錯地撞見伏青骨,然後被抓住剃了度,出了家?
六淨覺過味兒來,「你是故意告訴我少谷主消息的?」
「沒錯。」
「陰險!」
席玉反問,「若是別人告訴你,或者你自己打聽到了,就不去翻牆了?」
六淨語塞。
席玉聳肩,「那不就得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誰說的,對你而言,又有什麼區別?」
他這模樣,實在欠揍得很,六淨忍不住擼袖子。
枯禪道:「六淨,你又想犯戒?」
六淨立即僵住,然後瞪了席玉一眼,規規矩矩地站在枯禪身後。
這老和尚看著慈眉善目,可卻心黑手狠,昨夜那一通板子下來,自己的屁股,恐怕半個月都沾不得凳子了。
「還是大師教導有方。」
席玉看了眼朝這頭走來的顏崟,將幸災樂禍地笑容一抹,招呼道:「顏掌門,這麼早?」
顏崟遠遠看著這死狐狸在欺負六淨,就忍不住過來了。
六淨眼巴巴地看著顏崟,指望他替自己主持公道。
顏崟還沒開口,席玉就盯著他眼睛下的青黑,問道:「顏掌門這是一夜未眠?」
隨即,又盯著六淨光禿禿的頭,滿臉同情地對顏崟嘆道:「也真是難為你了。」
顏崟差點沒背過氣去。
枯禪咳嗽兩聲,席玉笑眯眯閉了嘴。
這時幾名弟子從大殿裡出來,枯禪叫住他們,然後對六淨道:「六淨,隨師兄們去做功課。」
「是。」六淨依依不捨地看了顏崟一眼,然後跟那幾名弟子走了。
一團黃色毛球從門後滾出來,跟著幾人屁股後頭跑。
席玉見那黃色毛球脖子上,似掛著什麼東西,定睛一看,不禁眯起了雙眼。
這四腳蛇不跟著他小師叔,跟著顏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