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立即將廚子架走了。
「替魂符?師父真是好主意!」一旁的雲述痛快道:「就該讓這狗官自食其果。」
「替魂符。」伏青骨不由得怔住。
她使出這符咒之時,未經思考,此時才發覺自己以往並不會使這道符。
忽然,她的腦袋傳來尖銳刺痛,一些陌生的場景閃過眼前,使她陷入一陣恍惚。
那也是在縣衙,只是並非封城縣衙,而是魯縣縣衙,也是一樁冤案,只是受冤者並非廚子,而是三郎。
那時三郎被冤入獄,她也是用此符,暫時替換了他和知縣的魂魄,使其查明真相,得以沉冤脫罪,並讓那知縣自詔罪責,最終被罷官流放。
不,那不是她,是綠髓。
「師父。」雲述見她臉色不好,關切道:「可是有哪裡不對?」
雲述懷裡的小魔星,睜大眼睛看著她。
伏青骨定神,按了按額頭,強忍著疼痛道:「沒事。」
她看著眼前混亂的縣衙,對雲述道:「走吧,咱們先去探探戰況,過後再回來收拾殘局。」順道讓這兩個昏官吃個教訓。
「好。」
兩人朝衙署外走去,知縣見狀趕緊讓人阻攔,兩人各自騎鶴、御劍而去。
知縣嚇了一跳,「真、真是仙人不成?」隨後又道:「走就走了吧,免得在此礙事。」
他目光掃到知府身上,『哎喲』一聲,忙撲過去查看,隨後沖人大喊道:「大夫呢?怎麼還沒來?」
知府悠悠轉醒,他連忙湊上去,臉上擠出一副擔心至極的神情,「大人,你沒事吧大人?」
知府愣愣看著他,隨即眼中騰地升起怒火,然後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狠狠砸在了知縣臉上,大罵道:「你這個狗官!」
知縣被砸倒在地,茫然不知所措。
監獄的站籠前,獄卒一盆水將廚子澆醒,趁其還在發懵之時,將他推進了籠子裡。
廚子醒神,打量四周後,頃刻大怒,「你們是誰,為何將本官關進這籠子裡,趕緊將本官放出去,否則本官要你狗命!」
「閉嘴!」獄卒一鞭子抽在他身上,「都到這兒了,還跟老子撒什麼癔症,充什麼大爺。還要老子狗命?看誰先讓誰哭爹喊娘。」
廚子捂著臉,愣愣盯著他,問道:「這是何處?」
「少跟老子裝瘋賣傻,你沒來過嗎?」獄卒揚了揚鞭子,坐到一旁吃酒,「縣衙大牢!」
廚子環顧四周,見一旁的籠子裡站著個奄奄一息的人,頓時悚然,隨即大罵:「何敬你個狗東西!竟敢謀害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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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青骨與雲述離開封縣,趕往西方交戰之處,她騎在木鶴之上,只覺頭痛欲裂。
楚嶼芳說拾憶丸發作之時會有些痛苦,卻不想痛苦至此,她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浸濕又被風吹乾,反反覆覆已不知幾個來回了。
她強忍著痛苦,並未吭聲,強迫自己暫時不去回想方才所見之場景。
雲述飛在她身旁,見她面若冰霜,眼神暗沉,以為是在擔心前方戰事,便開口道:「師父放心,有劍閣和浮屠山的人在,魔族沒那麼容易入侵。」
「我知道。」伏青骨看向前方,劍光與火光齊天,足見其戰事之激烈。
難得此時沒白龍、席玉那等礙事鬼,雲述心情很好,他想起在齋堂前與伏青骨的談話,斟酌片刻後,說道:「先前師父說回紫霄雷府之事,徒兒不太明白師父的意思。」
伏青骨此時腦子有些混亂,不宜談此事,於是揉了揉眉心,說道:「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隨口一問?雲述卻並不這麼認為,他對伏青骨道:「師父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不說紫霄雷府,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跟隨。」
伏青骨不動聲色地掃了他一眼,並未回應。
雲述有些失望。
他懷裡的小魔星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伏青骨,意思是想到伏青骨那邊去。
「好好待著吧,別再給師父添亂。」
小天魔見他不答應,便掰開他的手,然後朝木鶴跳了過去。伏青骨這會兒正頭疼得厲害,本就心煩,見她撞上來,捲袖一抽,便將她給抽飛了。
一聲牛叫難聽的頓時劃破碧空。
雲述呆滯片刻,連忙追了上去。
心情總算舒暢不少,連頭痛似乎也減輕了,伏青骨長舒一口氣,將靈力注入木鶴身上,木鶴翅膀一揮,沖入雲霄。
在小魔星撞山之前,雲述終於將她撈回,然後追著木鶴而去。
「師父,等等我!」
伏青骨來到西方結界交匯處,凌霄正大殺四方,夙重戰得酣暢,素月一把碎龍骨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