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要去看的是六淨,兩人來到六淨禪房外,正碰上顏崟從房裡出來。
一見二人,確切來說是見到楚嶼芳,顏崟臉上露出殷切的笑容,上前迎道:「楚谷主、伏仙子,你們來了。」
楚嶼芳問道:「六淨師傅情況如何?」
「楚谷主神妙,用藥過後,傷口已逐漸癒合,能下地自己走了,今早還去上做了早課。」
「何必急在一時,好好歇著,等傷好全了再去也不遲。」
「我也是這麼勸,可他堅持要去。」顏崟感慨,「以往從未見過他如此勤勉自持,真是大不一樣了。」
三人進屋,六淨正靠在榻上,在看今日早課上聽講的佛經,小獅子臥在他被子上打瞌睡,見幾人進來,它睜開眼跳下榻。
六淨欲起身相迎。
「六淨師傅有傷在身,就不必勞動了。」楚嶼芳出言制止。
「有勞少谷主了。」六淨朝楚嶼芳笑了笑,又對伏青骨招呼,「伏施主。」
伏青骨微微頷首,然後打量他,只覺拔除魔種後,他連眼神都澄澈不少,身上氣息也不再雜蕪。
顏崟麻利地搬來一隻凳子放在床榻邊上,請楚嶼芳入座看診。
楚嶼芳先替六淨診脈,後又檢查了他的傷口,事畢,展眉道:「果然恢復得不錯,只需按時用藥,保持身心寧靜,不出一月就能痊癒。」
先聽這話,父子倆都十分高興,可顏崟聽說要一月才能痊癒,又愁上了。
「要這麼久?」
「魔種侵蝕太深,將其拔除,損毀的不止丹府、軀體,還有靈脈、元神,這些都需要持續療養,才能恢復。」楚嶼芳從藥箱裡拿出兩個藥瓶放到床榻邊上,「這兩瓶藥,分別是養元丹和固體丸,每日一粒,能幫忙修復元神、靈脈和筋骨,讓你好得更快。」
六淨將藥收到一旁,「多謝少谷主。」
「不必客氣。」楚嶼芳微微頷首,然後收拾藥箱起身,「好生歇著吧。」
她們還要去看別的病人。
「我送二位。」顏崟拍了拍六淨的肩膀,送兩人出門。
六淨朝二人行了個佛禮,目送二人出門後,將藥丸倒出來,猶豫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含服了一顆。
竟然不難吃。
他放心下來,將另一顆也放進了嘴裡。
藥是不難吃,可吃下肚後,身上就不對勁了,一會兒熱、一會兒痛,佛經是再看不進去了,連忙躺下裹著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獅子跳上床,在他臉上嗅了嗅,確定沒死後,又重新窩下,耷下了眼皮。
三人出得禪房,顏崟回頭看了一眼,叫住楚嶼芳:「少谷主留步。」
楚嶼芳回頭,「顏掌門還有何事?」
能有何事?定然是與六淨內丹相關之事,伏青骨估摸顏崟還沒死心。
果然,顏崟壓低聲音對楚嶼芳道:「少谷主,顏某有一事想請教。」
楚嶼芳道:「『請教』二字言重了,顏掌門有話但說無妨。」
顏崟看了一眼伏青骨,說道:「當初我兒在金玉樓被那魔女盜取走內丹,谷中蘭覆和蓮衣二位醫師,以佛骨代為替,為我兒爭取得還丹的機會,我想知道能不能再以此法,保其壽命、續其修為。」
「能。」顏崟一喜,緊接著又聽楚嶼芳道:「但卻不建議這麼做。」
顏崟追問:「為何?」
「修士之內丹,乃是靈力、精魄、元神修煉到一定程度而結成,與修士自身的之體魄、修為、精神、意志,息息相關。因此六淨在被魔種侵蝕後,會被其控制,從而失去自我,也會因為失去內丹,而導致靈力、精魄和元神和軀體受損。」
顏崟點頭,這些他都知道。
楚嶼芳繼續道:「循理反推可得,若是將其它靈物取代內丹,雖能暫保其壽和修為,卻也會影響其精魄與元神,若是自身壓制不住替代內丹的靈物,便會導致靈力反噬,不僅會損害其身體,還會移其性情、損其心志,使其痛苦不堪。」
想起兒子換上佛骨後的種種反常,顏崟臉色變得沉重。
「當時給六淨換上佛骨,本是周全之舉,一時可以,久長難為。」楚嶼芳警醒道:「若是顏掌門打定主意要替六淨植入靈物,就要做好他這輩子因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反噬,而一直活在痛苦和驚懼中的準備。」
一輩子活在痛苦和驚懼之中,哪個當爹的能忍受孩子受此磨難。
眼見最後的希望破滅,顏崟的臉色變得灰暗。
伏青骨道:「當個尋常人沒什麼不好。若是枷鎖縛身,千年萬歲也是徒勞煎熬,若是身心自在,百載春秋也不負人間。」 隨即又對顏崟提醒,「顏掌門,六淨已得安寧,你又何必再生波瀾反害其前程?當心因執迷而生魔障,你上次被魔趁虛而入,難道還不足以自醒麼?」
「我只是……」顏崟頹氣,整個人比伏青骨初見他時滄桑許多,他嘆道:「我只是想彌補。」
伏青骨道:「真想彌補,便順其心意,令其心安。」
可憐天下父母心,顏崟愛子之心可以理解,但卻用錯了方法。
楚嶼芳安慰道:「顏掌門,雖然六淨失去內丹,但只要跟著枯禪大師潛心修行,定會有另一番造詣,也許將來自己就能修出佛骨,你不必 感到太過焦心。」
伏青骨也幫腔道:「枯禪既然 收了他,便不會撒手不管,這是他的業,也是六淨的機緣, 所以你大可將心揣肚子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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