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雙目通紅,泣道:「下官若不再緘口不言,這豫州恐怕就要落在這等妖人手中了。」
『唰』地一聲,屏風碎裂,黑衣俊貌的男子出現在同知眼中。
他打量同知,見其眉目間縈繞清正之氣,笑里噙著幾分寒意,「好一個憂國憂民的清官。」
堂內兩人皆是一愣,緊接著又聽他慢悠悠說道:「既是清官,那本尊便賜你早登極樂。」
說罷,他朝同知彈出一道黑氣。
知府見狀,立即掀桌替同知擋下,桌子撞上黑氣,霎時四分五裂,知府對同知吼道:「還不快跑!」
同知回神,拔腿就往門外沖。
又一道黑氣襲來。
知府一個飛撲,直接將同知撞出門外,迅速對他道:「趕緊走,去找城裡的飛賊,他們是玄門的人,定能助你除魔。」
同知愕然,「大人?」
知府吼道:「走啊!」
同知一抹臉,忙飛奔而去。
黑氣撞在知府身上,被一道金光擋下,知府被震得倒退幾步,正退到門邊,他趕忙朝門外跑。
可剛跑出門,卻見那妖人竟截在前方。
巫危行負手而立,打量他道:「沒看出你竟有這份膽色,敢違逆本尊。」
看來今日自己是難逃一死了,知府左右看了看,瞅見牆角花架上的花盆,連忙抱起來向巫危行扔去。
可花盆飛至巫危行面前便被彈回,狠狠砸中了知府的胸口。知府被砸倒,然後順勢滾了一圈,掉頭往走廊另一頭跑去。
忽然,一道鞭影閃過,將他抽飛,摔進院中,隨後一道頎長地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他捂著胸口一看,大驚道:「仙人?」
巫危行見到雲述,捏散了手中的魔氣,雲述又抽了知府幾鞭子,將他抽得滿地打滾,最後用鞭子捲住他的脖子,卻被巫危行制止:「住手。」
雲述轉身看向巫危行。
巫危行道:「難不成你真打算殺了他?」
雲述眸光暗動,「他既惹怒宮主,自不該再活在這世上。」
「戲再做就過了。」巫危行露出似笑非笑。
「我不明白宮主的意思。」雲述面沉如水。
巫危行也不在意他是真傻還是裝傻,「殺了他誰替魔軍開關放行?還是你能破浮屠境的結界?」
雲述鬆開知府,知府摔在他面前,兩眼翻了翻,昏死了過去。
「你不怕他反叛?」
「他反叛不反叛本尊並不在意,區區凡人,還入不了本尊的眼。」
巫危行伸手一抓,便自虛空之中,將方才逃跑那同知抓了回來。
那同知在其手中掙扎,嘴裡不住大罵『妖人』,巫危行手掌微微收緊,輕易地將其脖子扭斷,然後扔在了雲述腳下。
雲述不由得攥緊了手中鞭子。
巫危行漠然道:「殺死他們,不比碾死一隻螞蟻費力氣,有何可懼?」他盯著雲述,眼神好似能洞悉一切,「比起他們,你更讓本尊不放心。」
雲述收起鞭子自嘲道:「你都已將我的性命攥在手裡,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巫危行視線落在那同知屍首上,「因為世上總有蠢人,會為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白白送上自己的性命。」
「宮主這是在警告我?」
「就算是吧。」
「我不是蠢人。」
巫危行勾起嘴唇,「但願如此。」
雲述呼吸微窒。
「有一問。」巫危行突發奇想地道:「若是本尊與你師父只能擇其一,你當選誰?」
「宮主此問,著實荒謬。」
「荒謬麼?我本以為昨日你見了靈曄,不會再回來了。」
雲述雙目空寡,「我若不回來,還有命可活麼?」
「還算識相。」他的屈服取悅了巫危行,巫危行掃了一眼他腳邊的屍首,笑道:「那這同知便賞給你了。」
雲述盯著同知的屍身,喉頭涌動。
他抬頭對上巫危行幽微的目光,壓抑著嘔吐之欲望,將魔氣扎入屍首中,將其血肉和魂魄吞噬。待那同知化為一具乾屍,他收回魔氣,對巫危行一禮。
「多謝宮主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