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虛胸口不斷起伏,眼中殺氣森森。
「你究竟是誰。」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麼?雜、種。」
巫危行陰沉沉地笑開來,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痛快,「被我這個雜種玩弄的感覺如何?」
天裂揮出一道虹光劈向巫危行,卻被斷命擋下。
「你的對手可不是我。」
巫危行並未戀戰,他揪起雲述,化作一道黑氣遁逃而去。
「噬元化神之術一旦施展,便不死不休,豫州遭難,她很快就會來,你不用太感謝我。」
紫色電紋猶如一張巨網撒開,卻沒能網住那條狡猾的魚。
凌霄此時分身乏術無法追擊,對封元虛罵了句「廢物」,便帶領弟子往城內衝去。
不死不休。
封元虛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想起死於飛升之劫下的師父靈皋,恐慌驟然襲上心頭,然後又自恐慌中,滋長出一股狠辣。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做了,那便只能做到底。
巫危行說得沒錯,他本自私自傲,一個靈曄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能成全自己,他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哪怕賠上整個紫霄雷府,哪怕……這全城人的性命。
浮屠禪院正殿。
眾人聽伏青骨提及禁術,難免驚奇。
一人問道:「什麼禁術?」
伏青骨道:「一門靠吞噬他人修為,來提高自己境界、靈力的禁術。」
當初她墜落荒劍山時,為求自保也曾使用禁術,以白虺內丹續命。
她原本以為,二人所用之禁術相同。
可在兩度入雷鼎之後,她發現自己所使用之禁術,與封元虛對她所用之禁術,雖看似承自一脈,卻從根本上有所區別。
封元虛所施之術在於吞噬,她所施之術在於共生。
不過,無論是為吞噬,還是為共生,皆有違天道自然,會遭受反噬與天罰,只是程度上有所不同罷了。
清風斥道:「身為玄門正道,竟修煉此邪術,與妖魔又有何異?」
伏青骨膝蓋有些疼,這是將她也一併罵了?
清風反應過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伏青骨咳嗽兩聲,猜測道:「我想封元虛使用此禁術,可能是為了飛升之劫。」
說起飛升之節,眾人便想起靈皋之死,一時默然。
靈皋天賦異稟,修為高深,不僅一手創立紫霄雷府,令其躋身七大仙門,還悟出不少修行之法,降魔除妖之術,流傳於百家,受人敬仰。
如此才德兼修,能力出眾,又功德深厚之人,最有望登上仙途,可誰知他也猝然隕落。
此事便猶如一道天塹橫亘於天地,是修行之人無法跨越的障礙,難以擺脫的陰影。
想想,外人尚且如此,何況其弟子?
若是弟子庸碌便罷,卻偏又非凡出眾,皆修至化神境,又如何能甘心?
即便甘心,面對隕落於飛升之劫的樁樁先例,又怎能不恐懼?
有人不禁好奇,「那禁術真能助人飛升?」
伏青骨想起枯禪所說的魔神傳說,頓了頓,搖頭道:「尚且不知。」
她見那人似乎有幾分憧憬,又道:「不過但凡有違天道之禁法,皆會遭受反噬和天罰,其所獲之利越大,反噬和天罰就會越重。」
楚嶼芳道:「禁術反噬,難以治癒。即便封元虛這般修為,也難以承受,否則也不會對我藥王谷大動干戈,將我兄長擄去為其診治。」
「我也就是問問。」那人頓時息心,訕訕地找補道:「即便禁術可助人飛升,也不該做出殘害同門之事,那封元虛如此惡毒,人人得而誅之。」
清風又忍不住罵道:「勾結魔族,殘害同門,這種人也配當紫霄雷府的掌門?簡直仙門之恥。」
一人附和:「若當初是靈曄仙尊接任掌門,便不會有今日之事了,可憐靈曄仙尊被他害了……」
「不對。」這人回過味兒來,目光在伏青骨和席玉身上轉了轉,然後對席玉問道:「方才仙君說,封元虛來浮屠境,就是為了找靈曄仙尊,靈曄仙尊在何處?」
席玉、清風、楚嶼芳,還有枯禪,皆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匯聚到了伏青骨身上。
「這位仙友對個中詳情知道得這麼清楚,該不會……」
答案呼之欲出。
可就在此時,席玉面前忽然浮現出一道傳信符。
他不由得一愣,這是劍閣的緊急傳信符。
席玉將其點開,一排刺目的紅字映入眾人眼帘:
豫州有覆滅之危,請速支援。
這是封血書。
枯禪和伏青骨此時也察覺異樣,神色立變。
白小缺鬆開嬤嬤的手,就往殿外跑,一道白光立即追出去,將其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