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被白虺定住,無法動彈,只能沖她張了張嘴,無聲地說了句,「沒事。」
素月望向白虺,終是忍不住問道:「白師兄,你可有把握?」
「有沒有都得一試,否則他只能等死。」白虺沒有停手,繼續以靈力扶助席玉元神。
就在此時,一道綠光自蝸冢內飛出,沒入席玉胸口。它落入席玉丹府,猶如一顆鮮嫩的種子,藉由白虺之靈力生發,爭先恐後的將根須扎入乾涸龜裂的土壤,企圖將其縫合、填充。
蝸母在替席玉重塑丹府。
白虺對素月道:「設聚靈陣。」
素月連忙鬆開席玉退至旁邊,以二人為中心設下聚靈陣,源源不斷地靈力湧入聚靈陣中,然後被白虺煉化,灌注到席玉體內。
乾涸的丹府被浸潤,滋養種子破發,撐開一片盈盈生機。新的靈脈復甦,由丹府延伸至四肢百骸,最後匯聚於靈台,融入元神之中。
元神立即反哺,將元神之力經由靈脈注入丹府,又沿著全身靈脈運轉幾個周天后,與白虺和蝸神的靈力融合,凝結成一顆碧綠而透明的丹體。
成了。
白虺小心撤回靈力,長舒了一口氣,席玉衣沾血污,滿身冷汗,臉色卻比方才要死不死的樣子好上不少。
素月解開聚靈陣,奔至席玉面前,摸上他的脈搏,經反覆確認後,才終於紅著眼睛露出笑容。
「你的內丹重塑了。」
「嗯。」席玉伸手擦了擦她的眼尾,「嚇到你了。」
素月貼著他的手掌,搖了搖頭,隨後轉向白虺,謝道:「白師兄,多謝你。」
白虺剛醒便耗費大半靈力,半晌才緩過氣,卻死繃著面子,故作輕鬆地擺了擺手道:「這算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席玉深知其秉性,扯了扯嘴角道:「那我便不跟龍君客氣了。」
這死狐狸還是這麼討人厭!
「本君好歹救了你的小命,你卻連句謝都沒有,跟那妖……」白虺忽然住了嘴,眼神晦暗難明。
席玉同素月對視一眼,瞧見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素月問道:「白師兄,你可知青骨如今……」
「我不知,我也不想知道!」
白虺打斷她的話,然後化作道光,氣沖沖地跑了。
素月凝望無言,片刻後才回神對席玉道:「他難道就不擔心青骨?」
席玉拉了拉她的手握在掌心,輕笑道:「放心吧,以他如今的修為,定然早已算到小師叔尚在人間。」
「那他這是?」
「賭氣呢。」
素月嘆氣。
席玉捏揉著她覆著層薄繭的指腹,見她心思仍舊掛在四腳蛇身上不理自己,便佯裝地咳嗽了兩聲。
素月聞聲,果然一臉緊張地湊了過來,關切道:「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席玉虛弱一笑,「有點冷。」
方才又是吐血,又是流汗的,能不冷嗎。
素月趕緊替他攏好裘袍,然後掏出手絹為他拭去唇上的鮮血,「好些了嗎?」
席玉一雙桃花眼可憐地望著她,「還是冷。」
素月皺眉,「我馬上送你回雲莊。」
雲莊是席玉在蜃境的住所,大戰之後,席玉便一直在此靜養。
席玉暗暗嘆氣,真是不解風情啊。
他手上微微用力,素月低呼一聲,撲在了他的裘袍上。
她怕將人壓壞了,欲掙紮起身,卻被他扣住腰擁進了懷裡。
「如此就不冷了。」
素月聽見他貼在耳邊如是說,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兩人相貼的手心滾燙異常。
緊接著,她的心也跟著滾了、燙了,一張秀美的臉頰被熏得通紅。
她沒話找話地問道:「就真不管白師兄了?」
席玉微微一笑,將她擁得更緊,「不用管,最多三日,他必定回來。」
三日都算是他高估這四腳蛇了,依照這四腳蛇漿糊精似的德性,怕是一日也難熬過。
良久後,素月又問:「這會兒還冷麼?」
席玉彎起眼睛,笑眯眯地答道:「冷。」
素月雙臂環上他的脖頸,紅著臉無奈地想道:那便再抱會兒吧。
番外 二、春意萌動
如席玉所料,不說三日、一日,白虺剛衝出蜃境便後悔了。
自蝸冢醒來後,他便應感到的妖道的氣息,知道她並未死在天劫之下。只是她的氣息零落四處,又過分稀薄,讓他無法確認她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