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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副過於豁達坦然的模樣顯然讓冬青格外驚訝,開口的語氣里儘是遲疑,「姑娘這是,不喜歡薛公子了?」

「現在不喜歡了,」沈懷梔說得輕描淡寫,「所以,前情盡去之後,我在想,我當年到底喜歡他什麼?」

冬青沒注意「當年」這兩個字,她一心全放在姑娘心意更改這件大事上了。

如果姑娘不再喜歡薛公子,那姑娘日後的婚事前途……

貼身婢女的操心沈懷梔並不知曉,她這會兒是真的難得有閒情逸緻去想一些多年不曾涉足的風花雪月。

或許是重新來過尚未嫁給薛琮為妻,也未曾和陳理之間有過牽扯的緣故,她心中負累輕了許多,尤其是看到陳理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那一瞬間的如釋重負絲毫不能作假。

她這場迷途知返的黃粱一夢,做得人是心懷甚慰。

小樓里的沉默持續了許久,直到冬青一聲試探的輕問,才打破了沉寂,「那姑娘,您喜歡薛公子什麼呢?」

第8章 ——

喜歡薛琮什麼?

沈懷梔年輕時也這麼問過自己,但那時候的答案不了了之,因為她身在局中,既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薛琮,所以無從回答。

喜歡能有什麼道理呢,喜歡就是喜歡了,那時候她大約是拿這種答案糊弄自己的。

等後來,她從對薛琮的喜歡中掙脫,已經不會再去想這個問題,畢竟彼時,她已經開始學著如何做好一個賢妻一個宗婦,責任加身時,風花雪月的情愛已經成了過眼雲煙。

在外,帝位更迭帶來的風浪讓薛家這艘船危如累卵,風雨飄搖之中,她需要做薛琮最可靠的盟友最堅實的後盾,需要抵禦來自四面八方的的危險與威脅,在內,她要安穩內宅養育子女,在薛琮無法顧及她時,直面危機護好自己與孩子。

所以,在那之後很多年,她都無暇也無心思去考量這些曾經被她視作人生追求的東西。

一直到後來,薛琮在風雨與危機之中博得轉機,薛家起復滿門榮光,她放鬆下來的那點閒情,卻又被盡數埋沒在了陳理早逝的噩耗里。

至此,品嘗過所有苦辣酸甜滋味的沈懷梔,再窺不見半點風月。

但時移世易,如今的她,卻是終於有閒情逸緻去想一想曾經困擾了她許久的謎題的。

遙遙的,馬場那邊有歡呼聲與笑鬧聲傳過來,沈懷梔視線投過去,似乎可以看見年輕的陳理的笑臉。

她想,她現在可以解答過去自己的疑問了,比如——

年輕時的沈懷梔,無論重來多少次,都是不會選擇陳理的。

因為,她不會喜歡對著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笑容晏晏與溫暖貼心,她想要的,只有偏愛。

她為什麼會喜歡薛琮?為什麼會對他一見鍾情?

他那張出挑的臉固然有一部分功勞,但更重要的,大約是因為他對所有人都不假辭色的冷漠吧。

同樣是一視同仁,可她就是偏愛薛琮的漠然,無非是因為無論是她那位好祖母還是那位情意淡漠的母親,外在都偏偏頂著一張見人三分笑的溫和臉孔吧。

沈懷梔不喜歡這樣的人,即便她們是她最親近有著深厚血脈關係的親人,她也不喜歡。

因為,她從來都是被一視同仁的那個,沒有一份偏愛屬於她。

所以,她想要一份只獨屬於自己的偏愛。

年輕時候,她覺得薛琮是對的那個人,所以拼盡全力追逐他,想要他在冷漠之外那一份能獨屬於她的溫柔,後來,顯而易見,她是沒能如願的。

其實,不怪她年輕的時候憑著一腔孤勇行事肆無忌憚,畢竟,除了薛琮,她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祖母要算計她的婚事,父親不在意她,母親偏愛那對雙胞胎弟妹,她在他們身邊那幾年,不是沒討好過祈求過,縱然從未說出口,但她以為,她那些藏在行止之下的心意從不曾遮掩過,聰明如他們,應該早就看在眼裡。

她要的從來也不多,但偏偏能給的人是不肯給的。

年輕孩子的稚嫩淺薄心事,年長聰慧的人當然能看明白,可就算看明白又如何,她們是不在意她的。

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孫女,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女兒,一個沒那麼看重喜愛的女兒——

這就是沈懷梔這個人短暫人生的全部價值與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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