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真的生怕她誤會似的,李玉瑤又說出了同那日一模一樣的言語,沈懷梔看著她,心想,原來那位太后娘娘也有手段如此拙劣的時候。
「阿瑤,你何必怕她,犯不著如此低聲下氣!」周姑娘拽著人怒氣沖沖的道。
如果此時在兩人面前的是年輕氣盛的沈懷梔,不管李玉瑤的打算是什麼,無疑,她都會如願的,因為,她極其準確的踩在了有些人最在意的軟肋上,因愛生怖,因愛生憂,當一個人全心全意都是他人時,毫無疑問,她很有可能被人利用軟肋耍得的團團轉。
可惜,現在的薛琮早已不是沈懷梔的軟肋,甚至於,她反過來覺得可以利用薛琮刺激到自己當年這個尚且年輕的情敵。
畢竟,沈懷梔其人,早已另有所愛。
她對薛琮,或許有怨,或許有情,但這情卻決不是男女之情,這怨也不涉及情愛糾葛。
是以,她反而能以旁觀者的身份饒有興致的欣賞起眼前這幅有趣的畫面來。
李玉瑤清麗的容顏上是隱忍委屈的模樣,「沈姑娘,還請您不要和薛世子置氣,當時是我舉止不當,引你們生了誤會嫌隙,我為此向沈姑娘道歉,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當時的失措。」
不說這話引得周姑娘如何跳腳,倒是沈懷梔被逗得笑出聲來。
她笑意盈盈的看向李玉瑤,「李姑娘,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三番四次的向我道歉,表達誤會之意,到底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開口,而我在李姑娘心裡,又是個什麼身份處在什麼位置,以至於你言語之中,口口聲聲將薛世子視作我的私物。」
「要知道,我和薛世子之間,一無情意二無婚約,本就是互不相干的兩個人,你卻偏偏要把我們扯在一起,所以,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你心裡是如何想的。」
沈懷梔這副雲淡風輕言笑晏晏的模樣,著實有些刺激人,至少李玉瑤被刺激得不輕,面色極其明顯的有了變化。
旁邊周姑娘大約是被沈懷梔這番話堵住了嘴,正擰著眉頭努力思考如何反駁。
不,並不是互不相干,李玉瑤想,永嘉侯太夫人已經打算請人去沈家下聘,而沈姑娘你,也將在不久之後成為薛世子的未婚妻乃至於真正的妻子……
但這些話李玉瑤不能說,她只能咬緊牙關,攥緊衣袖下的手,即便修剪整齊的指甲已經刺破掌心,卻依舊要面上帶笑的忍。
「沈姑娘,你應當知曉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李玉瑤低聲道,在對方仿佛能看破一切的似笑非笑目光中,擺出柔弱驚惶的姿態,低頭示弱。
這麼一來,從遠處看的話,當真是好一幅跋扈女郎居高臨下咄咄逼人的惡行圖。
沈懷梔並不意外會在這裡看到薛琮,過去那許多年裡,無論她是薛琮的追求者未婚妻抑或者妻子,這種被他當場撞破的尷尬場面比比皆是。
似乎大家都認為,只要能讓薛琮看到她或發瘋或惡毒或行事肆無忌憚的一面,就能動搖她的身份與位置,就能挑撥他們的夫妻關係讓他們彼此生出嫌隙,為此,她們樂此不疲的用這種手段來算計她。
起初,她還會在意,幾次過後,她就歇了虛偽矯飾的心思。
因為她發現,無論薛琮撞見什麼場面,都不曾因為她的那些言行予以痛斥鄙薄或不屑,仿佛她再壞都可以,不得不說,這種錯覺也是導致她當年情深不移的根由之一。
後來想想,薛琮從不插手從不評判,蓋因這些和他毫無干係,他才不在意眼前那些姑娘是好是壞,也不在意沈懷梔其人是否惡毒跋扈。
她大張旗鼓的追求他時,他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沈懷梔,不要得寸進尺」,仿佛她每接近他一分,都玷污了他一分一般,很有幾分貞潔烈男的模樣。
莫名的,沈懷梔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於是,她就這麼在眾人的各色視線中,從容自在的笑了個暢快。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這裡又沒有她在乎的人,她當然想怎麼隨意就怎麼隨意。
等笑過之後,她視線在李玉瑤與薛琮身上緩緩掃過,頗為誠懇的道,「其實,李姑娘不必花心思請薛世子來的,畢竟,無論我為人惡不惡毒,行事跋扈與否,都和薛公子無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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