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將軍為我建梁立下汗馬功勞,如今他尚在沙場,我們定是要照顧好他的家人。」昌平公主甚是喜悅,盯著軟香的肚子看了片刻,招手喚來了自己的貼身宦官,「想來陛下還不知道這個好消息,你速去宮中,將這一喜訊告知陛下。」
小太監急匆匆地出門,正好太后儀駕到臨。
蘇嬤嬤扶著太后緩步走來,環顧打量,太后詢問道:「都圍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麼?」
「回太后的話,是將軍府有喜事,軟香娘子剛剛診出喜脈,已有月余。」
昌平公主上前解釋,太后斂了眉目,盯著軟香不語,直至軟香冷汗涔涔,她才輕聲一笑道:「那倒真是喜事。月余......哀家倒是瞧著軟香娘子面色憔悴了不少,看來這孩子少不得折騰,好生養著吧。」
軟香福身謝禮:「......是。軟香謝過太后關懷。」
「不過月余,哪能有這麼大的反應,我看這軟香娘子也不簡單。」隔壁不知是哪家的夫人,這會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句私語說得不大不小,正好夠周圍人聽見,氛圍頓時有些尷尬。
江瀾音一直僵坐在位沒什麼反應,太后看了她一眼,伸手招呼道:「瀾音,你與雲姝到哀家身邊來坐。」
太后有意為江瀾音撐腰,眾人自是不會不識趣,對於軟香懷孕一事,很快便止了討論。
昌平公主親自上前引路,太后卻不曾看那特意留得上座,指了一處偏角僻靜處道:「哀家坐那處便好。」
太后有意想要尋個安靜之處,昌平公主自是不好拂了她的意,只得讓人重新備了東西過去。她看了看跟隨入座的季雲姝,笑著向太后提議道:「太后,有寧樂郡主在此作陪,不如讓季小姐隨我去坐,也好和別家的公子小姐一同玩樂解解悶。」
季雲姝牽了江瀾音的衣袖搖搖頭,江瀾音替她拒絕道:「多謝公主美意,只是雲姝甚少參加宴席,對京中的玩法也不甚熟悉,恐會掃了諸位公子小姐的興兒,還是讓她留在妾身身邊,陪太后閒聊一會吧。」
「不熟悉沒關係,玩幾把自然就知道了。」昌平公主瞥了季雲姝一眼,向江瀾音示意道,「這姑娘終有出府的一日,你這做嫂嫂的可不能這般捨不得。」
江瀾音陪著笑想要再拒,一旁的太后突然開口道:「一段時日不見,昌平倒是越發有長公主的樣了,如今竟是會關心起朝中大臣的家事,為陛下分憂,想來陛下也甚是欣慰。」
昌平公主的笑容微僵,隨後低頭尷尬道:「太后說笑了,昌平一向沒個正形,只會玩樂,哪裡又能為陛下分憂。」
太后沒再接話,只揮揮手趕人道:「行了,今日你是主人,莫要冷落賓客,隨他們玩去吧。」
沒能邀請走季雲姝,還反遭太后警告,昌平公主也只得訕訕而退。待她走遠,太后方才輕聲咳喘道:「早先想著讓你帶雲姝來,好提前讓她過過眼,看看有沒有什麼合心意的好兒郎,如今看來,倒是哀家想少了,這相看不去也罷,你們跟緊哀家便是。」
江瀾音感激福身,看著太后的面色有些擔憂道:「太后鳳體可是有恙?」
「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小問題。」太后接過蘇嬤嬤遞來的茶水,潤了潤喉嚨才繼續道,「先前一點外傷,不曾想竟是養到了今日。」
想起太后先前遇刺一事,江瀾音心驚道:「可是先前宮中行刺一事?瀾音竟不知您受了傷......」
太后搖搖頭道:「朝中無人知曉。」
「那刺客可有抓住,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
竟是敢入宮行刺太后,這人的猖狂程度實是令人膽寒。
「刺客早已擊斃,至於何人所派......」太后冷笑道,「不過那一顆狼子野心罷了。」
江瀾音啞然,心中也是明了。陛下病重,若想儲君穩固,還需依仗太后。如今會鋌而走險行刺太后的,也只有那位意圖不軌的恭親王了。
「如今他敢對哀家下手,看來已是按捺不住。」太后柳眉深鎖,向江瀾音提醒道,「近來邊境頻頻告捷,寒漠已有意圖求和,想來季將軍不日便會歸朝。越是此番時刻,你與雲姝便要愈發當心,邊境安了,上京怕是要動盪了。」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太后的面色便疲倦了許多,眉心深痕,顯然最近憂思甚多。
太后揉了揉眉心,閉目詢問道:「那軟香娘子又是怎麼回事?她腹中胎兒當真是季將軍的?」
江瀾音一時語塞,片刻後才啞著聲回話道:「大概是吧,一個多月前,將軍曾回京述職。」
太后掀眸看向一旁垂目靜坐的江瀾音,許久後方才輕嘆:「先前勸你,本想著能保你與季將軍少些麻煩,如今看來倒是給你添了諸多煩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