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綰妤思忖片刻:「再買個機靈點的,能直接上手伺候人的。」
「好。」
「小月兒去學堂了沒?」她問。
「還沒……」
這個時辰了,怎的還沒出門?
薛綰妤抬步往後院走去,卻見晴雨端著飯菜,往燕郎君的房間裡去,隨即便喚住了她。
晴雨不等她問,便主動說道:「娘子,小主子醒來沒見到您,便跑來找燕郎君了,我只好將早飯端來這裡……」
薛綰妤與她一起進了燕郎君的房間,一進門,便瞧見小丫頭正噘著嘴地坐在凳子上,那燕郎君手忙腳亂地給她梳頭髮。
小丫頭的頭髮細細軟軟,像絲綢一樣輕柔,平日裡薛綰妤和晴雨都喜歡擺弄她的頭髮,給她梳各式各樣的髮髻,變著花樣打扮她。
可這頭髮落在舞刀弄棒的男人手裡,卻似無從下手一般,梳起這邊,另一邊便散落了下去,他慌手慌腳地去抓另一邊的頭髮,這一邊的頭髮又散成一團……
累得額角都出汗了,卻連最簡單的小髻子也沒梳起來。
小月兒對著鏡子抱怨:「哎呀爹爹,你怎麼這麼笨呀?」
薛綰妤與晴雨相視一笑,隨即走上前去,從他的手中接過木梳:「燕郎君,我來吧。」
時辰不早了,便沒梳太複雜的,只兩個簡單的鴉髻了事,隨即一左一右簪了兩朵絨花,方才還滿頭亂髮的小丫頭霎時就清爽可愛起來。
趁著梳發的空兒,晴雨餵小月兒吃了幾口飯。
小丫頭剛起床不久,胃口還未打開,只吃了幾口便說飽了。
薛綰妤也不強求,給她套上小布包,這便要送她去學堂,哪知小丫頭跑到燕郎君身邊,扯著他的衣服:「爹爹,雖然你今天梳得不好,但是我還是要獎勵你。」說著,便踮起腳來往他臉上親了一口。
小丫頭溫軟貼心,親得謝晏川父心大發,恨不得撈到懷裡狠親回去,可是摸了摸唇邊的胡茬,還是忍下了,換成手捏了兩把軟嫩的小臉頰:「爹爹以後會學著給你梳頭髮的……」
過了晌午,牙行的人將陸回要的人送了過來。
是個風姿裊裊的姑娘,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色若桃花,香嬌玉嫩,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帶著幾分怯意,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護院們紛紛看直了眼。
陸回面色平淡,將人打量了一番,勉強還算滿意:「牙行的人可與你說清楚了?」
那姑娘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說清楚了。」
「跟我來……」
陸回帶著那姑娘往燕郎君的房裡去,護院們才曉得這是新買的丫鬟,專程來伺候那位養傷的燕郎君的。
「當家的對那位燕郎君也太好了,竟然買這麼漂亮的丫鬟伺候他?」
「前頭買的那個不是被燕郎君趕走了麼?我還以為是嫌伺候的不好呢,原來是嫌原來那個不夠漂亮。」
「這燕郎君可真是艷福不淺……」
護院們又羨慕又嫉妒,酸溜溜地說上幾句,便又各自去忙了。
*
廂房裡,謝晏川反鎖了房門,正聽北鳴與他匯報著近日來搜尋到的關於那位七皇子的線索。
時至今日,雖然還不知那位貴人的下落,但是通過打探得知,最近不止他們一撥人在找七皇子,另還有兩撥人也在暗中打探他的下落。
可以肯定的是,那兩撥人的來意與他們大不一樣,他們是奉聖命找七皇子並將其帶回京城的,至於那兩撥人,想必不會希望他們能找到七皇子,更不希望七皇子回京。
雖然能找到七皇子的機會渺茫,但是這也讓他能有更多的時間留在清州,繼續陪妻兒玩那假爹爹的遊戲。
他正同北鳴交代著接下來的安排,忽聽外面有腳步聲,於是立即示意北鳴噤聲,確定那腳步是朝他的房間來的,便讓北鳴先行離開,隨即卸去門鎖,迅速地躺回床上。
敲門聲響,又是陸回。
「燕郎君,我進來了。」陸回在外面喚了他一聲,不待他回應便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個陌生的姑娘,露出半張怯生生的臉來打量他。
「先前那個丫鬟伺候的不好,當家的特意讓我重新挑了一個,」陸回將那位姑娘引上前去,「往後就讓她伺候你。」
那姑娘紅著臉向他行禮:「奴婢水芸,見過郎君。」聲音嬌軟,明眸橫波,刻意練習過的行禮姿勢,將那窈窕的腰肢展露無疑。
謝晏川看著姿態忸怩的丫鬟,和她身後那個笑得淡雅無害的陸回,對方的來意一眼明了。
這個陸回,竟然對他用美人計?還打著薛綰妤的名義來給他送丫鬟,算盤珠子都快崩他臉上了。
「勞煩陸管家幫我轉告薛娘子,燕某是粗人,不習慣丫鬟伺候,她若非要塞個人過來,可以換個男人來……」
「好。」出乎意料的,陸回竟一口答應了下來,隨即便帶著那個喚做水芸的姑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