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提著半桶溫水,喜容端著盆一乾洗漱的物什,照往常一樣送去薛綰妤的房中。
平日裡當家的與小月兒用水少,可直接用盆盛了端來,但是如今燕郎君也住進了當家的房中,與當家的一同照顧小小姐,用水自然多了些。
是以乾脆提了木桶過來。
甫一敲開了房門,便見一高大的身影將大半個門框都占了去。
晴雨正欲將手裡的水桶遞過去,對方彎腰接過之際,她驀的瞥見了上方那張五顏六色的大花臉,驚得「呀」了一聲,手上力道一松,木桶便要脫手掉落……
幸而對面之人反應迅速,一把將木桶抓住,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莫驚,小月兒畫的。」
晴雨反應過來後,立即捂著嘴退出去偷笑了。
身旁的喜容反應慢些,隨著她走到院子裡時,才撲哧笑了起來:「噗哈哈燕郎君的臉……」
謝晏川將水和盆拿進了屋裡,先給小月兒擦了手和臉,又扶著她的小腦袋給她刷了牙,這才換了盆水準備洗去臉上的脂粉。
縱然動作已經放的很輕,但洗漱的聲音還是吵醒了床上的薛綰妤。
薛綰妤昨晚是合衣睡下的,起身便下了床,瞧見謝晏川正背對著自己,用力搓洗著臉。
自他手中落下的水很是渾濁,薛綰妤覺得有些奇怪:「燕郎君?」
對方聞聲,轉過臉來看她:「何事?」
一張紅白黑相間的,像是戲台子上唱戲的老生的臉,猝不及防地就闖入了薛綰妤的眼中。
薛綰妤愣了一瞬,隨即便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憋著笑問:「小月兒畫的?」
謝晏川點了點頭,隨即又捧了兩捧水潑到臉上,可臉上還是有滑膩的感覺,總也洗不淨。
「燕郎君,這個單單用水是洗不乾淨的,」薛綰妤自梳妝檯上拿了一盒專門用來卸妝的薄荷蜜蠟,遞了過去,「得先用這個塗在面上,充分揉搓後,再用清水洗去。」
謝晏川接過,隨手蒯了一塊,在手心揉勻後,便往臉上搓去,動作仍像方才洗臉那般簡單粗暴……
這樣自然卸不乾淨。
薛綰妤看不下去:既是小月兒給他畫的,只能她這個做娘的來善後了。
「燕郎君,我幫你卸吧。」她搬了凳子來叫他坐下,用毛巾將他臉上的水稍稍擦拭一番後,便將蜜蠟塗在他的臉上,輕輕揉搓起來。
他仰著頭配合著她的動作,有一顆沒被擦拭到的水滴,沿著他硬朗的下頜線滑落。
薛綰妤的目光不自覺追逐了去,看到水滴遊走過他滾動的喉結,順著肌理滑入了衣襟之中。
腦海中浮現出昨天她在他的懷中醒來的那一幕,不小心瞧見了衣襟下面結實分明的胸膛。
手上原本有條不紊的動作登時亂了節奏,指甲不小心刮痛了他的臉。
他睜開眼睛看她:「怎麼了?」
「沒、沒事,」與他對視,更令她慌亂,於是將手往他眼睛一抹,「閉上眼睛。」
謝晏川不妨她有這個動作,一時沒能立即將眼睛閉上,她手上溶解的蜜蠟與脂粉便侵入眼睛,刺痛的感覺令他雙目驟緊……
「對不起燕郎君,我不是故意的。」薛綰妤見他不適,趕忙擰了毛巾給他擦眼睛,「這樣可好些了?」
謝晏川正要說不必緊張,自己並不打緊,門外卻忽然響起敲門聲,隨即陸回的聲音傳了進來。
「當家的,我回來了。」
謝晏川原本到嘴邊的話便改成了:「薛娘子,眼睛……還是很疼。」
薛綰妤原是要回應陸回的話,聽他這樣說,便先緊著他來:「那我再幫你擦一下……」
說罷,便重新將毛巾在水中投洗一遍,捧著他的臉又擦拭起來。
此時的陸回又敲起門來,門扉被叩響的聲音似是比方才更急更重了些,聲音也帶了些疑慮:「當家的,聽聞小月兒生病了,現下可好些了?」
薛綰妤忙又去回應他的話:「好一些了,小月兒生的是水痘瘡,陸管家若是之前沒生過這病,萬不要靠近,仔細傳染……」
「當家的不必擔憂,我幼時亦生過此病,可否開門讓我進去看看小月兒?」
陸回一向疼愛小月兒,想進來看她自然無可厚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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