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墊在她身後的手翻轉過來,扶著她的腰,將她帶離樹下,隨即退開些距離。
薛綰妤抬頭看了看上方的樹冠,又低頭往石桌上掃了一眼,見桌面上還置著酒壺與杯盞,便同他說:「以後還是不要坐在樹下喝酒了,萬一有蟲子掉進杯子裡……」
陸回眸中含笑:「好,多謝當家的關心。」
薛綰妤整理著額前的亂發:「那你去忙吧,我回去重新梳一下頭髮。」
「那我去了。」與她道別後,陸回便離開了院子。
前廳中,沈懷旭心緒難定,坐立不安,見陸回過來,那份愈發不安便不由他所控,盡數浮現在臉上。
他太年輕,閱歷太淺,什麼心思都藏不住。
是以陸回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異樣,心中不免納罕:分明今天早上還好好的,怎的一會兒的功夫好似換了個人似的?
腦中不免想起薛綰妤方才在院子裡說過的話:「我觀他神情慌張,心虛冒汗,儼然是在掩飾什麼,但又找不到他這般反常的原因……」
眼前的沈懷旭,確如她話中描述的一模一樣,好似心裡有鬼。
陸回不動聲色,叫上他便一起出了門。
兩人一起查鋪子的時候,陸回能明顯地感覺到對方心思不專,與他說話時,對方的反應也不似之前機敏,問起昨日看過的帳目也答的磕磕絆絆,像是一直神遊在外。
勉強查完第一家鋪子,二人乘馬車往第二家鋪子裡去時,陸回在車上問他:「沈管家心裡有事?」
沈懷旭本就心亂如麻,被他這一問,如同受到了驚嚇一般,先是本能地反駁:「沒、沒有。」後又覺得今日在陸管家面前頻頻出錯,對方定然是看出了些什麼,索性便認了,「其實……確有一事不解。」
「何事?」
沈懷旭是受陸回引薦方能成為薛家的管家的,心中一直感念對方的知遇之恩,那些想不通的事情,興許可以從他這裡得到解答。
「方才我本想回房間裡取帳本,卻不小心撞見你與當家的……」
「親吻」二字太過露骨,他這個讀書人委實說不出口,便改口為,「舉止親密。」
陸回頓時瞭然:「你便是因為此事心神不定?」
沈懷旭點了點頭。
陸回笑了笑,正欲解釋這是個誤會,忽而想到,他因為撞見自己和薛綰妤「舉止親密」而慌亂,那麼在這之前,他在薛綰妤面前表現的慌亂,莫非也是因為撞見了什麼?
順著時間推算,若是他真的撞見什麼,應是在昨天上午之前,也就是前天。
前天是小月兒的生辰,白日裡他被當家的指去酒樓定菜,至晚上之前他雖表現青澀,但一切都算正常,所以一定是在小月兒的生辰宴後,他撞見了什麼。
那晚的生辰宴,小月兒拖著謝晏川最先離席,而後薛綰妤不勝酒力,也離席回去休息。
不多時沈懷旭也離開了宴席。
陸回隨後去廚房準備醒酒湯,待到端去薛綰妤的院子裡時,謝晏川也在那裡,陪著小月兒刷牙。
如此,陸回推算,沈懷旭離席後很有可能撞見了謝晏川與薛綰妤……舉止親密。
而謝晏川對薛綰妤的親密舉止,定然不如方才他在樹下對薛綰妤那般克己復禮,謝晏川應是趁著薛綰妤喝醉了酒,對她行了逾越之舉。
無恥之徒!
馬車中,沈懷旭還在等陸回的解釋,卻見對面端方溫雅的郎君倏然變了神色,淡雅的清眸里透出冷冽的寒意來。
難道是因為自己撞破了他們這件事,所以惱羞成怒了?
沈懷旭心中不由一陣後悔:禍從口出,他方才就不該一時嘴快將這事捅了出來,合該將此事爛在肚子裡才是。
事已至此,他在薛家定然是待不下去了,與其等著被辭退,不若自己主動請辭,多少還能留些顏面。
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活計。
「陸管家,」沈懷旭垂頭喪氣道,「我大抵是不能勝任管家一職的,今日回去之後,我便收拾東西離開。」
陸回抬眸看他,將方才不小心泄露的冷意緩緩收回,換回以往溫和的姿態:「沈郎君不必自謙,你雖略有不足,但只要肯上進,日後定能勝任管家一職……」
聽到對方的挽留,沈懷旭又覺得事情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不過有一件事他須得確認一下,方能安心留在薛家做事:「陸管家,我有一事想要請教,當日的考核,我自認比另一位遜色許多,為何最終卻選擇了我?」
陸回道:「自是看中了你的潛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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