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綰妤凝眉看著他,思索他哪裡來的自信,還能讓她第三次對他動心?
先前對「燕郎君」動心,是因為沒有認出他來,且因著他扮演小月兒爹爹的緣由,兩人朝夕相處,才會日久生情。
如今他的身份已經分明,她絕對會克制自己的心意,絕對不會再度對他動心。
「好,我答應你,不過也該有個期限才是。」
「那就三個月,」謝晏川說,「三個月後,倘若你還不曾對我動心,亦或是你另覓得有情人,我會簽下和離書,放你自由。」
薛綰妤想了想,覺得自己能做到:「好。」
謝晏川忽而想起一個人,補充道:「不過你不可以喜歡陸回。」
以陸回的身份和謀算,日後定然會從權貴人家中挑選皇子妃,薛綰妤若跟著他,恐怕兩個側妃都撈不著。
「你多慮了,」薛綰妤一直都對陸回保持著十足的清醒,如今得知他的真實身份,自是更加防範著,「他是皇子,與我有天壤之別,我連你一個侯府嫡次子都不願意攀扯,又哪裡敢攀上他這根高枝。」
「以後如此親密的事情,也不可以再與他做,」謝晏川點了點她的唇,「這和離書一日未簽,我就還有資格吃醋。」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薛綰妤撥下他曖昧的手指,對上這個連「吃醋」都說的有理有據的男人,無奈道,「現在,謝指揮使可以離開我家了嗎?」
請神容易送神難,薛綰妤做好了他會耍賴留下的準備,想著大不了叫高朗他們進來把他抬出去,沒想到他竟痛快答應了。
「好,我走。」趁她不備,他俯身又竊得一個吻,而後直起身來,笑如春風,「綰娘,我們會很快再相見的。」
薛綰妤坐在桌上,對著這個行偷香竊玉之事的無賴踢了一腳:「快走吧你!」
*
謝晏川回到侯府,褪衣之後發現包紮好的傷口都掙開了,於是喚北鳴進來重新上藥包紮。
北鳴看著被血浸透的白布,不免觸目驚心。再看自家主子,似乎沒有痛覺一般,正神思游離,不知道在想什麼,唇角勾起來又平下去,平下去又勾起來,好似在想什麼很開心的事情。
北鳴重新給傷口敷了藥,覆上紗布,一圈一圈地繞緊後,打結時猛地一勒,謝晏川終於知道疼了,皺眉輕喝一句:「你小子,輕點。」
「郎君可算回魂了,知道疼了,」北鳴揶揄道,「郎君方才可是在想薛娘子?」
「什麼薛娘子?」北鳴還以為郎君要否認呢,沒想到又聽見他說,「那是我的夫人,你的女主子,日後再我面前,當喚她『薛夫人』……」
北鳴撇撇嘴:「可是郎君,夫人她可是拒絕你很多次了。先前在清州草堂就趕過你一次了,今日又將你趕出來,郎君怎的還是不死心?」
「不過才趕了我兩次而已,我又怎會因為這兩次的挫折而氣餒?」
「那郎君打算怎麼做?」
「待大哥的事情處理完,我便扮成木匠,再去找她。」
「郎君又要扮作他人去追求夫人?」雖然有句話比較難聽,但是北鳴還是膽大潑天地說了出來,「郎君,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要臉?」
謝晏川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振振有詞:「妻兒和臉面,孰輕孰重?我若要臉,還如何追回妻兒?」
第39章 喜歡誰 如何才能讓他在和離書上簽字……
北鳴對自家主子的如此厚顏深表震驚,但仔細想想好像他說的也對,妻兒和臉面,自然是妻兒更重要了。
背上的傷口包紮好後,北鳴瞧見郎君嘴巴上也有一處小小的傷口,看著手中還剩了點藥膏,便問:「郎君,嘴巴上的傷口要塗一下嗎?」
謝晏川輕觸了一下唇上的傷口,想到這傷口的來由,不禁一笑:「不用。」
北鳴:「……」郎君他又笑了又笑了,他到底在笑什麼啊?
謝晏川瞥他一眼:單身且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根本不懂,這哪裡是傷口,分明是印章。
陸回如今正在與禮部和太常寺一起忙聖節的事情,聖節涉及朝會、祭祀、祈福等多個環節,而謝晏川如今在殿前司,在祭祀時要執行儀仗、引導、護衛等任務,是以兩人也免不了碰面。
陸回今日來殿前司找謝晏川商議聖節時的祭祀事宜,謝晏川請他喝茶,邊喝邊說。
「上好的龍園勝雪,殿下嘗嘗……」
再好的茶,於陸回來說不過是消渴之物,況且先前也沒見這武夫對茶有什麼研究,今日怎的特意準備好茶來招待自己,莫不是別有用心?
果然,對方在抿了一口茶後,忽然發出「嘶」的一聲,引得他的注意後,便將茶盞擱下,使得他很難不注意到對方嘴上的一處小小的傷口。
這讓陸回不禁想到,先前在清州時,他故意把脖子上的紅痕展露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