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不明所以地將輪椅推走了,謝晏川自然理所當然地抱著薛綰妤走進了宅院中。
這裡的下人們大多都是臨時雇來的,不曉得主子們的複雜關係,只以為是和滿的一家三口,郎君高大俊朗,夫人容貌過人,小小姐嬌憨可愛,見夫人被郎君抱著,還小聲打趣。
「郎君和夫人的感情可真好……」
「郎君可真是威武有勁兒……」
「夫人臉都紅了呢……」
薛綰妤多多少少聽到幾句,不由熱浪湧上臉頰,往謝晏川懷裡埋了埋:「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是可以自己走幾步的,只是會牽動背上的傷口,叫她疼上一陣兒,但是宅子不算大,只這些距離,她咬咬牙也能堅持走完的。
「郎中說前一個月要靜養,你還是少動為妙。」謝晏川十分享受她往自己懷裡鑽的感覺,故而步子也比方才又放慢了許多。
薛綰妤卻委實受不住那麼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小聲催促他:「那你走快些!」
謝晏川卻低頭與她商量:「左右他們都誤會了,不若將錯就錯,你在這裡養傷的期間,咱們便以夫妻相稱,也能免去諸多流言蜚語,你覺得如何?」
她人都被他這般堂而皇之地抱進來了,薛綰妤還能說什麼:「也好,不過只是假裝夫妻,私底下還是要避嫌的……」
「知道了……」但是不往心裡去。
謝晏川抱她入了二進院的左次間,這裡是他們的臥房,已經打掃乾淨了,床櫃桌椅全都是嶄新的。
薛綰妤被他輕輕放在鋪著緞面軟衾的黃花梨帶門圍子的架子床上。
「好漂亮的床啊!」小月兒驚呼道。
架子床的圍欄、床柱、牙板上全部鏤雕了花紋,清雅別致,正面裝了垂花門,既不會有落床的危險,又頗為賞心悅目。
薛綰妤瞧著這床有點眼熟,在望向帳頂的時候,才倏忽想起來:「這是咱們成親時的婚床?」
「是啊,時間匆忙,來不及叫人做新床,便將這床搬來了……」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緣由,他將這床搬來,自也存了幾分旁的心思。
薛綰妤默了默,隱約能猜到他心里的小算盤,於是沒再接著問下去。
晚風習習吹過院中的海棠樹,院裡掌起庭燈,闌珊一片。
晴雨熱水送到臥房門前,謝晏川接過去,先幫著小月兒洗漱之後,又倒了一盆熱水,給小丫頭洗腳。
「好燙呀。」小孩子皮膚薄,水稍燙一些便受不了。
謝晏川便多舀了一瓢涼水摻進去,試了試溫度,才將小丫頭的腳按入水中:「這樣呢?還燙麼?」
「不燙了,」小小的腳趾在水中舒服的撥動起來,小月兒看著眼前幫自己洗腳的人,好奇道,「你到底是燕叔叔,還是師父啊?」
謝晏川笑道:「我是你爹。」
小月兒不理解,疑惑地看向薛綰妤:「娘親,他說他是我爹……」
薛綰妤伏在繡枕上,決定這次好好與女兒解釋一番:「小月兒,他的確是你的爹爹,以前的『燕叔叔』和『木匠師父』都不能作數了,你以後可以喚他『爹爹』……」
「可是……為什麼呀?」小丫頭想不通,「為什麼他又變成我的爹爹了?」
「因為當初娘親嫁過你爹爹,然後才有了你。」
「是啊,」謝晏川接過她的話來,「沒有我,哪來的你?叫聲『爹爹』來聽聽?」
「你說反啦!」小月兒雖然腦袋糊塗著,但有一件事情她卻是十分明白,「你可是我在大街上挑回來的,分明是沒有我,哪來的你?」
「好好好,你說的對。」謝晏川看著理直氣壯的女兒,略一回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於是捏了捏小丫頭的腳以做回報,「還得多謝小月兒你當初在大街上一眼就挑中了我做你的爹爹……」
「那是,」小丫頭洋洋得意,學著他方才的語氣,咧嘴看向他,「叫聲『爹爹』來聽聽?」
小丫頭居然學他說話?謝晏川動作一滯,隨即笑著地給了小丫頭一個腦瓜崩:「你個大逆不道的小混蛋……」
「哎呀!」小丫頭捂著濕漉漉的腦門,撒著嬌向娘親告狀,「娘親,爹爹打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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