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綰妤對於長公主的解圍很是感激:「多謝殿下體諒。」
「無妨,其實你也不必怕她們,謝二郎與你一條心,小月兒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看護著,她們不敢奈何你什麼……」
長公主這是大有給她撐腰的意味。
薛綰妤心中愈發感激:「承蒙殿下庇護,民婦感激不盡……」
不多時,那小婢女便端著藥回來了,長公主示意她送進臥房裡,只是小婢女才進去沒一會兒,便又聽見一道瓷器摔碎的聲音。
一個年輕卻疲憊的聲音,透著槁木死灰的消沉,自臥房傳了出來:「我說了,我不喝藥……」
長公主嘆了口氣,起身走進了臥房,低聲勸慰起來。
薛綰妤坐在外面,忐忑著聽了一會兒,可是長公主的拳拳愛子之心卻並沒能喚起小公爺活下去的欲望,她聽見小公爺泣血一般的聲音:「母親,兒實在不想活了,你放兒去吧……」
長公主抽噎起來。
薛綰妤聽著心裡一直酸楚,她亦為人母親,難免感同身受,想象著若是有朝一日小月兒在她面前說這種話,簡直比用刀子剜她的心都疼……
她聽不下去了,起身去問那小婢女,如何去醉書軒。
那小婢女給她指了路,雖然很複雜,但是薛綰妤都一一記下了,認真循著找了過去,很快便找到了醉書軒。
彼時孫大儒恰好結束一節課,坐下喝茶潤喉,叫兩個孩子也休息休息。
薛綰妤便走進去,與孫大儒簡單說了兩句小公爺的情況,便將小世子帶了出來。
「小世子,你爹爹今日不太好,你去暗安慰安慰他吧。」
小世子乖巧點了點頭:「那我該如何安慰爹爹呢?」
「你這樣……」薛綰妤拉著小世子的手,與他說了自己的辦法。
小世子聽得一點認真,在她鼓勵的眼神下,往她來時的方向跑去了。
小世子見到爹爹時,祖母正坐在床邊與爹爹說話,爹爹雙目無神地看著帳頂,好似根本聽不到一般。
「爹爹……」他喚了一聲,走上前去。
小公爺在聽到兒子的聲音後,臉上才有了反應。
「安兒,這會兒怎的不在醉書軒上課?」床上的男人面龐消瘦,被沉沉的病氣籠罩的五官依稀還能瞧見往日的丰神俊朗。
縱然一心求死,可在瞧見兒子時,還是努力擠出了一絲笑意。
小世子不回答他的話,反而道:「爹爹,我剛剛叫人在院子裡挖了一個坑……」
「挖坑作甚?」
「我想把爹爹種起來,」小世子一本正經道,「爹爹不能動,植物也不能動,那我就把爹爹當成植物一樣種起來,爹爹什麼都不要想,只管像植物一樣曬太陽,喝水,吃飯就行了……」
百念俱灰的小公爺第一次聽到這麼新奇的想法。
「等我把爹爹種活後,我就教爹爹學走路,像小時候爹爹教我走路那般,摔倒了也不怕,我會一直抓著爹爹的手的……」
小公爺想起小時候教兒子走路的時光,荒蕪心裡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有植物的嫩芽鑽了出來……
因著上午這番波折,薛綰妤做完針灸與推拿後,已經是下午了。
不多時小月兒就要放學了,薛綰妤索性等著她一起回家。
母女二人登上車輿之際,府中忽然小廝抱了一盆蘭花跑過來,恭敬地遞給了薛綰妤:「小公爺說,這盆春蘭是給娘子的謝禮,多謝娘子開導……」
這麼快就知道是她授意小世子了?
不過既然都給她送謝禮了,想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想不開了。
薛綰妤欣然接受,與小月兒一起上了馬車。
「娘親,這盆草好漂亮啊!」小月兒不懂花草,此時又非春蘭的花期,便以為是棵很漂亮的草。
薛綰妤對於花草也懂得不多,但是手中這盆蘭花葉色濃綠,葉姿弓垂的弧度柔順流暢,頗有優雅的風韻,便知絕非是普通春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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