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過去了,物是人非,換張新的臉,換個新的人,說不定對彼此都好。
況且主角現在都有了很心愛的女人,想必已經不再抱著八年前的心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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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搖搖晃晃,駛進了皇宮。
按照之前的說法,衛賢果然將余逢春送進了太醫院。
一進門,余逢春便**枯苦澀的藥材氣味包裹,混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塵土氣息,讓人心慌。
自從梁妃生病,臥床不起,太醫院便一直陷在忙碌焦灼的氛圍中,余逢春進門的時候基本沒有得到任何人的關注,直到一個幫忙的小太監發現了他,跑去告訴院判。
當今太醫院院判姓趙,已年過六十,皺紋滿臉,花白的鬍子修得相當齊整,看人時表情很嚴肅。
「你是新來的?」他問余逢春。
余逢春連忙搖頭:「是衛公公帶我來的,要我一同為梁妃娘娘診治。」
他這麼一說,趙院判就明白了。
「你去那邊。」
枯瘦的手指隨意指向房間角落,那裡正坐著兩個人。
余逢春眨眨眼,發現那兩個人也沒穿太醫院院服。
這意味著他們也是民間選上來的,比余逢春早到幾天,現下正在太醫院裡當珍貴擺設。
余逢春走過去,隔著兩堆醫書和他們打招呼。
被晾了這麼些天,那兩人也沒有剛來時的心高氣傲,挺和氣地和余逢春問好,還給他讓了個空位出來。
「在這兒坐著吧,」兩人中那個看著年輕些的圓臉青年說,「再過兩個時辰就有午飯了。」
余逢春轉過身,看著不遠處那些或翻閱醫書或進行試藥的太醫,問道:「我們就在這兒坐著,不幫幫忙?」
「有什麼好幫的?」
坐在圓臉青年旁邊的那個老者陰沉沉地開口:「人家看不上我們。」
「哎,劉大夫,別這麼說,您是雍王特地舉薦,誰敢看不上您?」圓臉青年連忙打圓場,「娘娘病情複雜,我們得先研究研究脈案。」
說完,他抽出一本還未翻閱的脈案,遞到余逢春面前。
余逢春接過,明白了。
感情把他們找來,不是真心喊他們幫忙,而是想在死到臨頭的時候找仨替罪羊。
好在余逢春的目的也不是真在太醫院干出一番事業,既來之則安之,想到兩個時辰後的午飯,余逢春索性安心坐下,帶著0166研究起梁妃的脈案。
0166看了一會兒,說:[梁妃的身子骨可以啊。]
「怎麼說?」
[過往她的脈象平穩有力,節律齊整,不沉不浮,而且她出身工匠,小時候又跑又跳,長大後吃飽穿暖,不該生大病。]
「會不會是在後宮害怕緊張,嚇出來的?」余逢春猜測。
0166沉吟:[那也不應該生這麼大的病,有沒有可能是投毒?]
余逢春皺眉:「不該啊,這和我當時的症狀也不像。」
0166反唇相譏:[憑什麼誰中毒都得和你症狀一樣?]
這話倒也沒錯,但如今梁妃突生重病,太醫院可以說是束手無策,余逢春很難避免地想到了曾經他中的毒。
那味毒藥,被系統列為無藥可救,是專門用來終結主角的,沾了非死不可。
即使當時的他們能找到解藥,服下也不會有任何效果,余逢春替主角喝下了毒藥,當然也要替主角去死。
——而直到他毒發身亡,下毒之人都沒有找到,這是余逢春的心病。
……
「如果不是中毒,那還能是什麼呢?」
盯著一本接一本的脈案,余逢春百思不得其解。
[得見她一面才知道,]0166也說,[昨晚我升級了掃描系統,目前登記在案的疾病我都能掃描出來。]
余逢春毫不猶豫地給予誇讚:「你是最棒最負責的系統!」
[那當然。]
0166滿懷雄心壯志:[這次我們要衝擊90分!]
余逢春沒有任何異議。
於是一人一統暫且縮了起來,等待一個見面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在太醫院吃了三天員工餐以後,余逢春差不多能把梁妃的脈案倒背如流。
夜晚來臨,太醫院裡燭火明亮,余逢春坐在自己的那把小板凳上,讓圓臉青年抽查自己。
一旁的劉大夫瞅他倆,像瞅兩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樂呵傻孩子。
他咳嗽一聲,回憶往昔:「我有個孫子……」
按照這個話題聊下去,估計再過幾分鐘,他倆就要和劉大夫的孫子齊頭並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