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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言片語,但哈勒聽出了他的真心,轉頭望向邵逾白。

而邵逾白無知無覺,只直愣愣地盯著余逢春看,仿佛魂靈都被抽走,獨留下軀殼。

忽然,一聲脆響。

邵逾白的酒杯脫手而落,摔在地上,酒液似一潑陳年未啟封的愛念,再次朝余逢春流去。

第37章

良久後, 哈勒嗤笑一聲,聲音中藏著隱隱的不甘,打破一室寂靜。

「……你運氣可真好, 先前有餘先生,現在有江大夫, 怎麼到哪裡, 都有人相信你值得以命相酬?」

邵逾白沒理他, 還對著余逢春發愣, 眼圈紅紅的, 隱隱有水光閃現, 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像極了一隻被又打又踹,歷盡千辛萬苦,終於見著主人的小狗。

余逢春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能引來這麼大的反響。

見不得哈勒這時候欺負人, 余逢春想都沒想就又道:「他當然是值得的!」

此言一出, 邵逾白的肩膀都跟著哆嗦了一下, 神色終於清明, 回過神來。

低咳一聲, 邵逾白接過帕子, 擦拭沾著酒水的手指。

「寡人值不值得, 他比你清楚。」

哈勒冷聲道:「你不過是仗著今人不知故人身姿——」

他看著余逢春貌似疑惑的神情, 又看看臉色衰敗的邵逾白, 嘴角抽搐片刻,想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口,僵持許久, 終於還是泄了氣。

「——罷了,」他擺擺手, 「這事我不管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

臨到最後,他還自己嘟囔著含糊一句:「能找到個這麼像的也不容易……」

余逢春裝沒聽見:「您說什麼?」

哈勒連忙搖頭。

「沒什麼。」

他一隻胳膊壓在桌子上,轉移話題:「既然你能坐在這張桌子上,說明他沒把你當外人,那我也不瞞著你,直接問了——你為什麼要讓萬朝玉娶顧家的女兒?」

最後一句話是問邵逾白的。

哈勒剛入京,就知道萬朝玉兩年前娶了顧佑的女兒,兩個底蘊深厚、盤根錯節的世家大族聯合在一起,對邵逾白的皇位稱得上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哈勒不明白邵逾白怎麼會犯這樣的錯?

邵逾白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接過陳和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隨後才低聲道:「他們私底下早就暗中勾結,結不結親都一樣,既然如此,寡人何必自找麻煩?」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這般退讓,他們肯定會得寸進尺。」

「那寡人能怎麼辦?」邵逾白放下茶盞,「將死之人,能保住江山基業已是萬幸,洄王不算昏庸,說不定以後會是個好皇帝。」

他的話語中,灰敗氣息格外濃重,好像當年那個少年天子終於被世事磨礪掉了最後一分傲骨,認了命,守在皇位上等死。

有一瞬間,哈勒也是這樣以為。

可還沒等他表達任何觀點,一直低頭的邵逾白忽然發出一聲陰惻惻的冷笑。

「……但只有洄王可以,他們不行。」

有時候,殺意不需要刀劍,也不需要噴濺而出的鮮血,只需要短短一句話。

余逢春坐在他身邊,因為早有預料,所以目光平靜,但對面的哈勒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你、你……」

邵逾白說完以後,像是從夢魘中脫身一般,神色語氣都恢復正常,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寡人什麼?」

哈勒嘴唇翕動片刻,無言以對。

他和邵逾白是盟友,但盟友也有親疏遠近,他家在朔秦,怎麼可能一日三遍地看著邵逾白,自然也不會知道邵逾白已經瘋成了這個樣子。

許久後,他醒悟一樣說:「我有時候可以理解為什麼你來當皇帝。」

邵逾白骨子裡藏著股瘋勁,平常被天家規矩、人倫綱常約束著,加之他自己有意克制,所以很難顯露,可他畢竟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再克制,也會有無意暴露的一天。

哈勒也是最近才看清。

凡是成大事者,循規蹈矩是沒有出路的,必須得有敢於破除的勇氣。

邵逾白既有才學,也有血性,是老天辜負他,讓他身中劇毒,死生師友,無力回天。

不過邵逾白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討論太多,話音一轉,問道:「你父皇身體如何?」

哈勒撇撇嘴:「就那樣,我感覺他快死了。」

余逢春沒從他的語氣里聽出哀傷或惶恐。

朔秦皇帝子孫繁茂,哈勒的生母雖然是貴妃,但哈勒在成片的子女里算不上受寵,他和皇上沒多少感情。

邵逾白說:「想下手就快些,趁寡人還活著,能幫的寡人儘量幫。」

語罷,他夾了兩片清涼的藕,放進余逢春的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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