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後來去哪裡了呢?為什麼不在原地等待救援?」女人追問。
秦澤一攤手, 眼前閃過一雙燦若星辰的黑眸:「那我就不知道了。」
說完, 他看了眼時間,道:「我該走了,這裡髒死了, 得先回去換身衣服。」
余逢春讓他穿好看點再過去。
……
……
余柯定的餐廳是一家高級私廚,每天只接受定額預約, 實行個人餐單制,常客的預約已經排到了兩年後。
「現在是吃鯧魚的好季節。」余柯在電話里說。
余逢春不置可否,把信息原樣轉發給秦澤,然後癱在邵逾白家中沙發上,看了一整天的電視劇和花卉養殖指南。
等時間到了下午,他才慢悠悠地找來手機,一邊錄入指紋,一邊給邵逾白打電話:「邵先生,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一趟哦。」
「好,」邵逾白應了一聲,「需不需要司機送你?」
「好啊,」余逢春說,「謝謝你。」
邵逾白說:「跟我不用講這些。」
哦對,他現在是男朋友來著。
跟男朋友確實不需要太客氣。
要不是邵逾白及時提醒,余逢春都忘了。
「謝謝提醒,」他很有禮貌地道謝,「我下次不說了。」
邵逾白「嗯」了一聲,補充道:「這句也不用說謝謝。」
「好哦。」
掛斷電話以後,不到半個小時,余逢春聽到敲門聲。
是趙哥。
「余先生,老闆讓我送你過去。」
趙哥今天換了件相對休閒的衣服,但還是深色,往門口一站,跟門神似的。
余逢春仰著頭應了一聲,換鞋出門。
他們到餐廳的時候,秦澤也剛好下車。
看得出來他很把余逢春的話放在心上,收拾得光鮮亮麗,腕間帶著塊名表,頭髮全部後抓,露出俊朗的五官,寬肩長腿,很吸引人目光。
余逢春還不想暴露自己和邵逾白的關係,便讓趙哥換個地方停車。
然而在車輛路過的秦澤的時候,專心開車的趙哥無意一掃,視線卻突然凝住。
余逢春注意到了。
「怎麼了嗎?」
他問,同時也向四周看去,以為會發現某位安姓男子的身影。
然而趙哥卻一直盯著後視鏡,片刻後遲疑著搖搖頭,拐彎之後將車停在路邊。
「碰見個熟人。」他說,「還以為看錯了。」
余逢春說:「你經常跟著邵逾白,見到的人應該很多,看見熟人也正常。」
聽見他喊自己老闆大名,趙哥很奇異地看了余逢春一眼,覺得他和一般人不一樣。
「不是老闆的熟人,」他解釋道,「是我的熟人。」
「……」
余逢春明白了。
邵逾白的熟人都是商界精英和各類才俊,頂多有幾個莫名其妙的神經病,但不多;趙哥的熟人,則是貨真價實上過戰場,在刀尖舔過血的。
「是保鏢?」余逢春有點好奇了。
趙哥搖頭:「不是,他穿的挺好看的,是客人。」
穿的挺好看,不是保鏢,客人。
余逢春回憶剛才的餐廳門口,意識到符合這類特徵的只有一個人。
他難以想像,可還是描述秦澤的特徵:「是不是個子很高,穿著深藍色的槍駁領西裝,戴著塊表,眉眼有點外國血統?」
「對。」
趙哥點點頭。
他是一年前來到邵逾白身邊的,沒參與進秦氏和邵家的合作,所以不知道秦澤的身份。
「我以前去安吉危拉執行維和任務時,在交戰區碰見過他,」趙哥說,聲音低沉,憨厚平凡的臉上多了幾分戰爭、槍炮留下的肅殺氣息。
「那時候他和另外一隊人在一起,我們差點起衝突。」
趙哥平淡地說完,等著余逢春的反應。
余逢春:「……哦。」
他眨眨眼,想過很多可能,但從來沒有把秦澤和戰場聯繫在一起。
一個國外財團的公子、第一順位繼承人,為什麼要跑到安吉危拉去?
這就是理想的力量嗎?
皺皺眉,余逢春又問:「那你知道他當時是幹什麼嗎?」
趙哥搖頭,道:「不清楚,但好像是為國際組織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