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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待在家裡也煩,明典生就隨便挑了一家私廚,晚上赴約。

一頓飯吃得挺好,而且東家用心了,吃完飯還有別的安排,本該是賓主盡歡的一個晚上,偏偏邵逾白的那些話跟石頭一樣卡在明典生的喉嚨里,弄得他不上不下、左思右想,煩得很,沒心情找樂子。

於是剛聊到一半,明典生就撂了筷子,去外面抽菸透氣。

然而剛出包間,明典生就注意到廊外花園裡有一對鴛鴦,湊得很近,在說話。

可真是不湊巧。

明典生暗罵一句,不想過去當電燈泡,便準備往花園角落裡走,抽根煙就回去。

可一邁進花園,明典生就注意到那對里稍矮些的那個很眼熟,好像之前見過。

這本不該引起他太多注意,但某根神經就是突突跳個沒完,明典生煩躁地把死活點不著的煙折斷扔進垃圾桶,認真朝前方看去。

然後,他就愣住了。

剎那間,眼前的場景讓明典生以為自己是酒精中毒,在瀕死之際出現了幻覺。

不然他怎麼可能,在市中心的高級私廚的廊外花園中,看見已經失蹤三年的余逢春?

還是在別的男人身邊?

又過了五秒鐘,明典生意識到自己沒喝多,更沒看錯。

「biao子……」

顧不得思索始末,罵了一句,明典生拿出手機,準備給他那倒霉的好兄弟拍張照片,以證明自己接下來的動手是有理由的。

然而下一秒,手機還沒拿出來,冰涼的香氣悄悄襲來,一隻手忽然搭在他的手腕上。

第59章

明典生抬起頭, 死了三年的亡靈對他露出一抹笑。

「明先生,幹什麼呢?」

余逢春問。

明典生臉上沒反應,手卻狠狠哆嗦了一下。

被嚇的。

「真是你?」他啞著嗓子問。

余逢春羞澀一笑, 手還死死地按住明典生的手腕,用力之大, 平時臥推170kg輕輕鬆鬆的明典生, 竟然一時間抬不起手。

「不是哦, 」余逢春說, 「其實我叫江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與此同時, 本來站在欄杆邊遠遠圍觀的那個男人, 也朝這邊走來。

明典生皮笑肉不笑,手下暗暗使勁:「你是不是以為我傻?」

沒騙過去。

余逢春臉上頓時划過一絲可惜,面上神色不變, 可還是壓得明典生抬不起手。

明典生就不明白了, 這麼個小白臉, 哪來的這些力氣?

他臉色難看下去, 語氣也不好:「鬆手!」

余逢春不動, 仍然笑眯眯的:「不如說說你剛才想幹什麼?」

明典生氣笑了。

「你自己做biao子, 還不興別人看嗎?」他道, 眼神異常陰狠, 「也就邵逾白這個瞎子還看不出你是什麼貨色……」

余逢春神色波瀾不驚, 反倒是走過來的秦澤聽見一耳朵,眉毛皺起來。

「在說什麼?」他問。

明典生不答,挑剔的眼光將秦澤從上打量到下, 然後看余逢春:「姦夫?」

「不是。」

明典生冷笑一聲:「呵,你以為我會信?」

余逢春:「是真的, 這裡面有很多誤會。」

秦澤也附和:「對,都是誤會。」

看著眼前這對姦夫淫夫,明典生只覺得自己腦門一股火,恨不得把他倆全部灌了水泥沉海。

僵持一會兒後,明典生勾唇,極其惱火地笑了一下:「那三年前也是誤會?」

余逢春眼眸微顫。

將他的躲閃看作心虛,明典生慢條斯理地繼續說:「余逢春,之前邵逾白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有數,他沒有半點對不起你的地方,當時在滄北水庫,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在乎,但你拋下他,讓他一個人在那兒等死,這是事實,對不對?」

「……」

明典生終於把手抽了出來,手腕都麻了。

他垂眸看向余逢春的樣子,像是在看一個等待判決的囚犯,語氣輕描淡寫:

「回來了也沒事,離他遠點就好,你都害死他一次了,就不要再做第二次了。」

說完,沒有等待余逢春的反應,明典生居高臨下地冷笑一聲,眼神嘲諷輕蔑,最後朝秦澤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要記住他長什麼樣,隨後從余逢春肩膀那裡擦過,離開了廊外花園。

秦澤隔著一段距離,看著余逢春原地沉默許久,才抬起頭。

一種細密的悲傷在那雙黑亮的眸中緩緩流露,又很快被掩蓋下去,比夜風還靜謐無聲。

很難得的,秦澤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余逢春眨眨眼。

「沒事啊,」他說,「明典生……他愛說就說吧,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明明是不在意的話語,偏偏秦澤聽出了許多的無可奈何。

從見面開始,余逢春便沒有當著他的面表露出過這種脆弱的情緒,如同一座剔透的水晶塑像從內部開始分裂,每一道裂痕上都有許多的心事和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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