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春翻動的手指頓住,0166凝重地念出聲:[賀武,搜羅清俊男子,欲獻。]
余逢春:「……」
同樣看到小字的邵逾白挺直腰背:「我不會。」
余逢春沒有回應他的澄清,將書簡一收,握在手中,隨後自己側過身子,隔著極短的一段距離,目光掃過邵逾白全身上下。
從因緊張而抿起的嘴唇,到寬闊的胸膛,再到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
余逢春放下書簡。
「明夷,跟你說句實話。」
邵逾白眼神一顫,以為要被教訓,很緊張:「師尊請講。」
「我不是性格寬和的人,也不信凡塵間三妻四妾那一套,」余逢春的手點在邵逾白的胸口,仿佛也在那一瞬間按住了他的心跳,「你既然與我結成姻緣,即使沒有昭告天地,我也已經認定——你若敢有二心,我不會與你好聚好散,明白嗎?」
手指下移,順著胸口一路滑到下腹處,接著用力一點。
余逢春言笑晏晏,可動作中的威脅之意非常明確。
敢招三惹四,就閹了你。
邵逾白感受到了他的言外之意,兩廂無言之下,他倏地伸手,扣住余逢春的手腕。
余逢春驀然抬眸,遇上一雙灼灼如火的眸子。
邵逾白神情中絲毫不見被威脅時該有的惱怒煩躁,反而喜不自勝,握著余逢春手的樣子像是要把心掏給他。
他承諾道:「若我異心,悉聽師尊懲處,不敢有一句怨言。」
「我知道。」
余逢春收回手,不再關注書簡上寫了什麼,反而換了個地方,坐在窗前,擦拭斷開的水天碧。
兩人靜靜地坐著,邵逾白時不時朝窗邊投去一瞥,仿佛要時時刻刻確認師尊就在身邊。
余逢春任由他看。
兩個時辰後,門前繫著的小小風鈴傳來異響,叮咚叮咚,足響了十二聲。
有客來訪。
邵逾白合攏書簡,看向余逢春:「我去了。」
余逢春「嗯」了一聲,將水天碧收回腰間,很壞心眼地叮囑:「千萬不要什麼都是收哦!」
邵逾白腳步頓住一下,不自覺笑了,然後才離開後殿。
風鈴又響了一聲,有人站在窗前,朝余逢春行禮。
「東君安好。」
還是一樣的正氣凌然,與整座魔殿的氛圍格格不入。
余逢春將另一包糕點拿出來,朝來人扔去。
常婉條件反射接住,隨後愣了一下。
「你們魔尊買來的,褒獎你做事認真仔細。」
平日裡的獎賞都是功法靈器,從來沒有人收到過魔尊買的甜食糕點,想來也是一種殊榮。
常婉微微一笑,冷淡嚴肅的臉上生動許多。
將糕點收好,她道:「花長老已經為您設好席位了,請。」
余逢春一挑眉:「還有我的事情?」
常婉道:「想必就算我們不安排,東君也是要去的,既然如此,為何不給您行個方便呢?」
她說到點子上了。
0166評價:[糕點給得不虧。]
都是很會辦事的人。
……
覲見在墮月殿正殿,花以寧很有心機地在正殿的百尺屏風後設了桌案,有一面的滴水晶白玉簾遮擋,聲音氣味都傳不出去,而外面的聲音卻清晰可聞。
余逢春坐下沒一會兒,茶就泡好端上來了。
與此同時,十二位長老入殿覲見,有男有女,呼聲如雷,吵的人耳朵疼。
余逢春喝了口茶,將書簡在桌上攤開,循著聲音挨個看去。
最開始的一個時辰,確實是在匯報各個屬地的管理情況。
魔域與尋常領地不同,魔修之間相互爭奪廝殺,殺人奪寶的事情常有發生,邵逾白懶得管太嚴,只要沒有鬧得太過,便當無事發生。
幾位長老顯然沒有被現代大公司的管理制度摧殘過,匯報的時候語氣平平,跟念經似的,余逢春不知道邵逾白在前面聽著是什麼感覺,反正他腦子裡0166已經開小差去干別的了。
一切都無聊而且平靜,直到匯報人變成一個聲音粗獷的男子。
余逢春卷了卷書簡,看到接下來要匯報的人是賀武。
那個琢磨著要給邵逾白送俊男人的長老。
整日鑽營旁門左道,心術極其不正。
食指敲敲書簡,透露出一些隱約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