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霍然朝著客廳走過去,拿起旁邊擺放的昂貴花瓶古董,對準牆壁猛的砸過去。
「嘩!」的一聲,花瓶和相框的玻璃應聲而碎,四分五裂。
但她像是還不解氣,又抓起插著鮮花的花瓶砸過去,鮮紅的玫瑰花零散的掉在沙發上、地上,水濺了一地。
整個別墅都安靜的可怕,傭人們害怕的躲在一邊,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顧笙此刻完全看不到其他,猩紅的眼裡只有那張照片。
她徑直的踩著地上無數的碎片過去,踏在沙發上將整個巨大的相框拖跩下來,「啪」的一聲後,又是一陣嘩啦啦碎片落地的巨大聲響。
碎片割傷了顧笙的手,鮮紅的血瞬間湧出來,落在潔白的地板上,但她像是沒有任何的知覺。
她下了沙發蹲在地上,抓起一邊茶几上的菸灰缸使勁的砸下去,一下又一下,令人震顫的聲音在整間屋子裡迴蕩。
顧錦玉還站在台階上,看著此刻發狂的顧笙,她的心裡說不出的暢快,甚至身體都在因為過於激烈的情緒而發顫。
顧笙把整個相框的玻璃全都砸碎,然後她扔了菸灰缸,用兩隻手撕著照片。
她要把這張照片毀掉,毀的徹徹底底!
顧瑾白急匆匆到家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廳里的狼藉和狼藉中的顧笙。等他看清顧笙在做什麼的時候,瞳孔驟縮。
尤其是在目光觸及到殷紅的血色時。
他衝過去阻止顧笙:「笙笙,快住手,你受傷了!」
顧瑾白抓住顧笙的手,臉上全是緊張的神色。他想要檢查顧笙的傷勢,卻被顧笙直接抽回了手。
她還在拼命的撕著照片,完全不顧上面的玻璃碎渣,感覺不到痛意,像是機械一樣重複著動作。
顧瑾白抓住她阻止她的動作,但顧笙一直掙扎,殷紅的血越來越多,顧瑾白上前用力抱住了她。
把她整個人牢牢的抱在懷裡,像是抱著一件稀世珍寶。
「笙笙,你受傷了,停下來好不好?」顧瑾白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
顧笙整個人忽然安靜下來,沒有再掙扎。
察覺到她的安靜,顧瑾白微微鬆開了她,他看向顧笙,對上的卻是一雙猩紅滿帶恨意的眼睛,他的心臟驟然一縮。
顧笙看向顧瑾白,「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早就知道他是顧震東的親生兒子,早就知道他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然後,看著她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裡,看她不知羞恥的愛上自己的親哥哥!
顧瑾白臉色發白,他看向顧笙,喉嚨乾澀的厲害:「笙笙……」
「別叫我!」
「看我這樣好玩嗎?看我什麼都不知道像傻子一樣好玩嗎?」顧笙一句一句的質問,像是刀子一樣扎在他的心口。
顧瑾白張著嘴,卻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臉色慘白一片。
顧笙滿眼恨意,她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甚至沒有恨過顧錦玉,但她現在恨顧瑾白。
恨他明明知道這些,卻還放任著她愛上他。
她怎麼會不愛他呢?最艱難最煎熬的那幾年,都是顧瑾白陪在她的身邊。他像個太陽一樣,讓她迫切的想要汲取一些溫暖。
甚至讓她拋開了他的身份,拋開了世俗的觀念,想要和他在一起。
可他,竟然是她的親哥哥。
多可笑,她竟然愛上了自己的親哥哥。
顧笙想笑,她也真的笑了出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的滾落,看起來格外的悲愴。
顧瑾白看著面前的顧笙,心臟一陣的抽痛,快要讓他呼吸不過來,但他還是強壓著洶湧的情緒,溫聲道:「笙笙,你手受傷了,先處理一下好嗎,之後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
「別碰我!」顧笙猛地甩開顧瑾白伸過來的手。
顧瑾白本來就半蹲著姿勢不穩,顧笙這麼一推,整個人直接後仰倒在了碎片裡,他的掌心扎到玻璃碎渣,很快就有血流出來。
但他像是沒有感覺到痛意,起身後依舊看著顧笙:「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你先處理傷口,好不好?」
顧笙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帶血的手抓起旁邊的一塊碎片拼命的劃著名底下的照片。
假的,都是假的。
顧瑾白看她抓著碎片,心跳都快要停止,不顧一切的上前抓住她的手阻止。
顧笙想甩開他,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再看到顧瑾白的臉,不想和他有任何的觸碰,她覺得噁心。
掙扎中,她手裡的碎片划過顧瑾白的手掌,瞬間鮮血湧出。很長的一道口子,幾乎橫穿過他的手掌。
顧瑾白的臉上露出痛苦,顧笙看到血的瞬間大腦空白了一剎,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哥!」
顧錦玉原本還在一邊看戲,看到顧笙傷了顧瑾白後,立馬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