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看向她,兩人對視著,車裡沒開燈,昏暗為他的表情更添幾分深沉冷漠。
「劉璐潔和你說的?」魏梔知道只能是劉璐潔。
齊佑樹沒回答,只是再問:「急著結婚嗎?」
魏梔覺得委屈,辯駁道:「我不急,我媽急。」她用手撐著額頭,太陽穴因為酒精反常地突突跳著,「可以開一下窗嗎?我頭暈。」
齊佑樹沉默地搖下車窗,新鮮的空氣湧進來,魏梔舒服點了,重新看向他,「你還想說什麼?」
齊佑樹問:「你不知道我想說什麼?」
魏梔沒精力和他打啞謎,她覺得頭更痛了,身體和精神同時被折磨,她也處在崩潰邊緣,「我不說了。」
「又不說了。」齊佑樹笑了一聲,像在嘲諷。
「我要說什麼?」魏梔音量提高。
「說你為什麼問了我是不是單身之後,跟我說單身,然後又去相親。你要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嗎?你們還會見面嗎?」
魏梔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還會見面的。我現在不想和你說這些,我現在很想睡覺。」
齊佑樹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利落解鎖車門。
魏梔覺得他莫名其妙,氣他不好好說話。她一下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甚至有些站不穩,她關上車門,往前走了幾步,又嫌高跟鞋太累人,索性脫了鞋子,赤腳踩地。
齊佑樹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才忿忿收回了視線。
而魏梔走到半路,又調轉方向,她回頭看,發現齊佑樹的車還在原地。
現在是深夜,不像那天一樣有來往的車輛,小區門口的路又長又黑,現在只有他一輛車停在這裡,車前的兩束燈光在黑夜中安靜地亮著。
她抬頭看了一眼五樓還亮著的燈光,想了兩秒後,她快步朝齊佑樹的車走過去。
齊佑樹還沒鎖車門,她順利又把自己剛才關上的車門打開,將高跟鞋扔在地墊上後,她又重新坐上副駕駛座,扭頭對上齊佑樹震驚的面孔,魏梔問:「你家裡有人嗎?」
齊佑樹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沒有,我一個人住。」
魏梔問:「有客房嗎,借我住一晚,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清楚。」她知道他會答應,但還是忍不住緊張,心臟撲通撲通跳著,這讓她因酒精而想要嘔吐的欲望更重了。
齊佑樹盯著她看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安靜地發動了車輛。
「繫上安全帶。」
魏梔眩暈著,身體裡有什麼東西起伏蓬勃著,她更想吐了。
05.走光了
途中,魏梔一直在忍著吐,好在齊佑樹並沒有和她說話。車裡很安靜,但這段路實在是過於長,即便馬路通暢、路況優良,齊佑樹車速不慢,他也開了將近半小時才到家。
魏梔意識到他們家離得有些遠。
齊佑樹將車停在地下室,車一熄火,魏梔就打開車門,也不管赤腳了,直接衝到垃圾堆積處,對著垃圾桶就是一頓吐。胃裡翻湧著,她天旋地轉了好一會兒,將堵在身體裡的穢物吐出後才好受點,鼻尖縈繞著酸臭的味道,她扶著腰,一瞬間竟沒有力氣直起身子。
身後傳來腳步聲,然後是東西被放在地上的聲音,她還沒反應過來,肩膀便被人握住——她被人扶起來,直起腰,睜眼便對上齊佑樹的臉。
他看起來很不爽,但手上動作卻不停,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了紙巾,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另一隻手用紙巾幫她擦著嘴角。
而魏梔沒有任何反應,任由著他擺弄著她的臉。
擦乾淨之後,他將紙巾丟進垃圾桶,然後看向她腳邊的鞋子,「穿上。」是他剛才從副駕駛座幫她拿下來的高跟鞋。
「太高了,穿不了。」魏梔說。
她很認真,她現在這狀態,如果硬要穿高跟鞋,結果不是摔倒就是崴腳,她就是為了安全才脫下鞋子的。
「所以為什麼要穿高跟鞋,為了相親?」齊佑樹問。
魏梔說:「穿高跟鞋好看。」
齊佑樹看起來更不爽了,魏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沒事,我光腳就行,上去吧。」
齊佑樹說:「我背你。」
「不用。」魏梔拒絕。
齊佑樹不動,只是看著她,「那我抱你。」
魏梔一愣,急忙搖頭,「那背我吧。」
齊佑樹嘴角微顫,他一直都知道要怎麼對付魏梔。
魏梔在他背上的時候,不敢將臉貼他太近,擔心酒氣熏到他,於是後仰著脖子,整個人繃著,說實話,在他背上比光腳難受多了。她在他背上,兩具身體以很大面積接觸著,她能感受到他偏高的溫度,健康的軀體和蓬勃的力量,這些東西讓她更加眩暈。她又想吐了。
到家門口後,齊佑樹將她放下。腳落地之前,她看到他有點發紅的耳朵,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打開家門,貓貓狗狗們就抬頭看過來,魏梔光著腳就想進去,又被齊佑樹拉住手,他看了一眼她的腳,意思是穿上鞋子再進去。
魏梔低頭,「不好意思。」
穿上拖鞋後,齊佑樹又直接拉著魏梔進了廁所,「洗乾淨再出來。」
魏梔以為他是說腳,卻沒想到她洗完腳準備要出去的時候,又被他塞回淋浴間裡,「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