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佑樹是她口中的大人,而魏梔清楚地知道,這位「大人」在做極度幼稚的事。
她一聲不吭地出去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齊佑樹從周芸的辦公室出來,優優跟在他後面,小尾巴一樣地將他送到電梯,「齊老師,那我們就定在七月底,你可不能放我鴿子。」齊佑樹讓她放心。
在辦公桌前坐著的魏梔都能聽見電梯間兩人輕盈又愉悅的對話,相反地,她卻沉重壓抑,氣得整張臉都開始發燙。
這時,她收到江彥周發來的消息,這幾天她和齊佑樹沒再聯繫,和江彥周倒是天天聊天。
他們不帶任何目的地閒聊,從早餐聊到天氣,再從下午茶聊到晚飯,有時甚至會隔好幾個小時才會回對方,但這樣鬆弛的聊天似乎更讓人舒適,魏梔沒察覺到任何壓力,甚至養成了和江彥周報備午飯的習慣。
江彥周問她:「酸味糖果吃完沒?」
魏梔看向桌角幾乎空掉的糖果袋,回覆:「吃完了。」
江彥周調侃她:「我就猜到你是這個速度。」
魏梔還沒回復,江彥周又發來消息:「糖果都在提醒我們是不是應該要見面了?」
「你還想吃嗎?和我見面吧。」
魏梔盯著這兩句話看了一會兒,口腔里反射性地生出唾液,她咽了咽口水,又突然想起齊佑樹,於是大腦變得混亂。在她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她將手機重新蓋上,過了十幾分鐘後才回復江彥周:「但我最近工作忙,我看看有沒有時間吧。」
魏梔感到慌亂,這邊和齊佑樹的關係還沒理清楚,那邊的江彥周似乎又想要進一步,她一下子沒辦法兼顧,便想著躲一躲。
兩邊都是,她決定不吃任何糖果和甜品了。
14.誰想睡,誰就是王八蛋
——齊佑樹很會折磨人。
第二天,魏梔在辦公室再次看到他的時候,腦子裡只剩下這句話。
和昨天不一樣的是,今天齊佑樹還提了不少吃喝的來公司,奶茶和蛋糕,大方方地在桌上擺著,他還招呼著公司同事自己拿。
魏梔看著平時和自己關係不錯的同事將齊佑樹圍在中間,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一個人在工位上坐著,忍不住去瞥茶水室的光景。齊佑樹正和公司的職員聊天,像是完全沒想起她,偶爾,他對上她的眼神,卻也像是沒看到一樣,直接輕飄飄地撇開。
下午茶時間結束後,齊佑樹又進了周芸的辦公室,兩人聊了一會兒後,齊佑樹離開她們公司,沒和她說過一句話,完全和她劃清界限的模樣。
魏梔氣不過,給他發消息,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齊佑樹很快回復她:「你不知道原因嗎?」
當然,魏梔知道原因,因為他們吵架了。
但據她所知, 齊佑樹就算是和別人吵架也會很快就和對方和好,裝作和善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偽善是他最拿手的技能,但他對她不一樣,就是因為她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他不用對她裝作如何如何。
他會用最尖銳、直白的方式告訴她,他很不爽,他對她的做法很不滿。
魏梔都知道,甚至認為他是這樣故意出現在她面前的。
他一個大學老師,平時工作忙碌,哪有必要天天來家教學生的家長公司來找存在感?
齊佑樹泄憤的方式太複雜,動用了關係、時間和金錢,不過他這種方式取得的結果不錯,魏梔的確被激怒,不自控地憤怒、煩惱,現在還氣急敗壞地去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對她。
「那你天天來公司做什麼?」
「周姐讓我去的,你可以問問你老闆為什麼找我去公司。」
魏梔被氣得不想回復。
下午,她去找周芸交流工作的時候,周芸交代她多準備一張辦公桌出來,要給齊佑樹用。
「他?為什麼?」
「他說暑假閒著沒事做,可以來公司幫幫忙,而且他的那些學生暑假不是要來實習嗎?可以幫忙帶一下。」
魏梔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問:「周姐,你怎麼對他這麼好?」她真擔心周芸和優優被齊佑樹騙。
周芸笑開,回答她:「一開始是因為他家教輔導得好,懂得進退,又很聰明,後來知道他父親是什麼學校的老師後,我就想著可能對優優有幫助,不知不覺就這麼相處下來了。」
「而且優優很喜歡他,你懂吧,老師長得帥,學生學習都會努力些。但他沒那種心思,很懂得分寸。」
「你放心,我不會吃虧的。他說來公司,只是想要幫學生儘快適應,說是幫幾天就要走了,但就是需要給他準備一個工位。」
魏梔聽她這麼說,也沒再多嘴,應下差事之後,周芸又問她:「怎麼了,你不是他高中同學嗎?你好像很擔心他騙我啊?你們的關係真的不好嗎?」
魏梔乾笑兩聲,「還好,總之就那樣了。」
周芸看著她笑,「怎麼還跟小孩兒一樣?優優也跟我說過她們班的某個男同學很討厭,她說討厭的時候也是你這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