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魏梔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優優口中的電腦機房,期間還在路上問了不少學生。在她踩進機房的下一秒,鈴聲響起。
她趕緊尋找空位,最後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的一個空位坐下。
她跑得急,所以有點喘,坐好之後,她放緩呼吸,學著隔壁同學的動作去打開電腦。
後背起了一層薄薄的汗,她將帽子摘下,去捋貼在脖頸後的長髮,坐在身邊的男同學看了她一眼,像是因為沒見過她,他有些驚訝。
魏梔低調地縮了縮脖子,朝他笑了一下。
男同學沒說什麼,應該也知道她是來代課的人。這種事在大學裡並不少見。
整理好自己的頭髮後,魏梔重新戴上帽子,又順便把架在鼻樑上的鏡框往上推了推——她今天戴了眼鏡。近視手術之後,她就不戴眼鏡了,但今天為了頂替優優上課,她戴了眼鏡來掩飾,一個黑框眼鏡,沒有近視度數的。
她並不想讓齊佑樹認出她,她只是想看齊佑樹一眼。
——在見到齊佑樹之前,她真是這麼想的。
鈴聲響起沒多久後,齊佑樹推開前門進來。
同學們見代課老師真是他,興奮起來。他們蠢蠢欲動著,在講台下小聲說話。
齊佑樹熟練地將自己的包放下,環顧了一圈教室,「我是今天代課的老師。」
魏梔沒有度數鏡片後的眼睛正越過很多人的頭頂盯著齊佑樹看。
幾個月沒見,他和之前的差別是頭髮長長了些,發尾已經長過了眉毛,發尾帶著點曲度,正不大規矩地搭在他的眼睫上。今天氣溫低,他整張臉被凍得發白,唇卻帶著血色。他裡面穿著一件白襯衫,外套是一件敞開的黑色羽絨服,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又利索。
在魏梔無意識的時候,她的眼神已經將齊佑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回過神是因為齊佑樹幾乎就要朝她看過來——
魏梔很快低下頭,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攏住了自己臉側的頭髮將自己的臉藏起來。
齊佑樹在講台上收拾東西的聲音並沒有一秒停頓,他打開擴音器,說自己要點名。很快,他打開了電腦里的花名冊,一個個名字念過去,同學們還算乖巧地回應著,而魏梔卻如坐針氈,心臟狠狠地撞擊著她的身體。
她看著齊佑樹放在表格里一個個往下挪動的光標,很快,它挪到了優優的大名上。
「周悠然。」齊佑樹平聲叫出優優的名字,和念其他人的聲音沒有任何差別。
魏梔學著上一個同學,壓低聲音說了聲「到」,她甚至能覺得自己的這個「到」的發音是很畸形的,它又啞又沉,是這輩子她說過最難聽的一個字。
說完「到」之後,她屏住呼吸,等待著齊佑樹的反應。
但出乎意料地,他幾乎是不停頓地往下喊了另外同學的名字。
他像是根本就不在意「周悠然」是誰,也沒發現魏梔來替優優上課了。
魏梔那一瞬間鬆了一口氣,但下一秒,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又將她整個人籠罩住。她本來自己只是想要看他一眼,但真看到他之後,她又想要和他說話,和他對視。她變得貪心。
而事實其實是,齊佑樹進教室的第一眼就發現了魏梔。
因為她現在戴的這個眼鏡和高中時戴的那個很像。
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起了高中時候的魏梔,本以為是哪個長得像魏梔的女同學,在她垂頭躲避他視線的時候,他才發現她就是魏梔。
此時此地見到魏梔這件事讓他很興奮,但他最擅長做的就是掩飾,於是他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一樣,略過她的臉龐,無視她的存在,無異常地開始點名。
他不知道魏梔消失了這麼一段時間又突然這樣出現在他眼前的目的是什麼,但他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再那樣輕易地被她蠱惑。
他已經對她很失望,很失望了。
他不會再期待她,不會再期待她會給他想要的。
*
上課上到一半,在齊佑樹讓同學們自主操作的時候,坐在魏梔身邊的男同學突然出聲問魏梔是哪個學院的。
魏梔一愣,操作滑鼠的動作停下來,正要解釋自己不是他們學校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冷冷的聲音,「要搭訕的話,去教室外面搭。」
魏梔和那個男同學同時扭頭,齊佑樹就站在他們身後。
魏梔忘記了自己要隱藏的事,直勾勾地看向齊佑樹,但齊佑樹並沒有看她,他只是盯著那個男同學,眼底沒什麼情緒,談不上生氣,最多只有點在課堂上不被尊重的不耐煩情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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