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需要我去把阮檸給您叫過來?」
「我自己的兒媳婦,我見一面,還需要自己兒子親自出面嗎?」男人轉動黑傘的把手,一節閃著寒光的刀鋒,射進魏訊的黑眸。
一向不懂得恐懼為何物的天之驕子,也有了膽戰心驚的一面。
年少時的毒打,母親趴在血泊里哀嚎的一幕幕,瞬間讓魏訊快要無法喘息。
「先走,今天只是來看看開胃菜,壞我好事的臭小子還沒找到,暫時不宜暴露身份。」
風輕雲淡的艷陽天。
男人打著一把極其吸熱的黑折傘,重新坐回到車上。
顯示著阮檸發來消息的一次性手機,踩碎,丟進垃圾桶。
魏訊緊隨其後,替代司機,開車。
一秒鐘的安靜。
那陰鷙的,像地獄裡刨出來的石頭一般,晦澀沙啞的嗓音,響起。
他問他,「給我一個理由,遜克這段時間在國內發展這麼坎坷,到底為什麼?」
「國內網際網路發展迅速,遜克一直在海外,這邊的土壤,不太好適應。」
魏訊找了一很好的理由。
但下一秒,他的肩膀上,插了一把尖銳的刀。
車子走蛇形。
男人坦然自若的靠回車椅上,提醒,「乖兒子,好好開車,不然你媽媽會不會晚年不幸,這可就不好說了。」
「抱歉,爸,是我沒能讓您滿意。」
魏訊一身是血,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平穩行駛。
男人大拇指隨意摁在刀子的把手上,一點一點,在血肉里旋轉。
他微笑,語氣和藹的,仿佛尋常父子間的談話,「太愛一個女人,可不是一件好事,阿訊啊,你是爸爸的獨生子,千萬別讓我失望,好嗎?」
「是,兒子明白了。」
中心醫院,分院,樓梯間裡。
顧北死活跟阮檸耗著。
他堅持,「無論爆料的始作俑者是誰,你都必須先跟我走,Kun也在趕回來的路上,咱們從長計議。」
「師哥,你信我嗎?」她不躲不閃,就那麼直愣愣撞進那一雙溺人的黑瞳里。
顧北尬笑,「Sorry,上次說我結婚的事,是我不想讓你推開我,才撒的謊。」
說到信任,大師哥一定會想到這件事。
阮檸無所謂的聳聳肩,上前一步,拍他肩膀,「師哥,沒事的,事急從權,這點淺顯的道理,我會不知道嗎?所以,拜託,別攔著我,好嗎?」
「可你知道,堵在你辦公室的那幫人,都是些什麼貨色嗎?」
顧北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