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面雖大,但割得很淺,此時血都快自行止住了。
歐也妮接下來還打算去別人那賣慘,她沒有處理包紮,只將睡衣的袖子全部撕下來,再擦去了手掌上妨礙行動的髒污血跡。
她將戒指摘下來擦拭了一圈。
手指上沒有魔紋。
嚴格來說,她之前是在夢境中刻錄的魔紋,又在夢境裡消耗掉了。夢醒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只有枯竭的法力,提醒著她,她確實在夢中釋放過魔法。
夢境中的法陣和祭品都是虛假的,刻錄的魔紋也能成功釋放嗎?
法陣倒不是問題,法陣中最重要的,不是用於繪製法陣的紙墨基底,而是圖案本身的構造。
只要結構對了,哪怕是夢境凝結成的幻象,理論上也能夠引導法力。
但是向女神供奉的祭品……
歐也妮拉開抽屜,芳汀那捧美麗的金色長髮,還靜靜地躺在木匣中。看上去不像是有損耗。
歐也妮遲疑地、懷疑地、緩慢地伸出手,摸向自己的頭髮。
鬢髮短了一小截。
只是臉頰兩側的鬢髮而已,修修還是能看的。
歐也妮寬慰自己。
順帶在心中再咒罵了一次那個將自己拖入夢境的■■。
歐也妮從抽屜中拿出了自己的髮帶,卻沒有選擇綁起頭髮,而是拉起右手上完好的睡衣衣袖,將鮮紅的緞帶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再放下衣袖,妥善地將這最後的護身符藏好。
希望不會用到它的機會。
歐也妮撥亂自己的頭髮,讓被狗啃過的那截鬢髮糊在自己的臉頰上。
然後打開房門,去找老商人庫克算帳。
你XX到底在三樓庫房裡養了些什麼鬼玩意兒?
老商人庫克一大早就遭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他一開始是被隔壁臥房裡的鬧鈴聲吵醒,腹誹著為啥歐也妮還不趕緊關掉那該死的鬧鐘,用被子狠狠地蒙住了腦袋。
上午非得教訓下這小姑娘不可。他心想著。
……回頭得從庫房裡再拿個新鬧鐘給她。
好不容易等隔牆的鬧鐘聲停了,老庫克打算繼續睡個回籠覺。
他還在咂摸著昨晚那個難得的美夢的餘味呢,但沒過多久,一陣怒氣沖沖的腳步聲,踩著起居室里的舊地板,嘎吱嘎吱地衝到了自己的臥室門口。
老庫克有點疑惑地從被窩中探出腦袋,還沒有開口說出「請進」,或是怒斥「歐也妮你在做什麼」,他臥室的房門,就被一頭小姑娘用暴力狠狠地踹開。
老庫克瞪大了眼睛。他的情緒,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受到驚嚇,但很快就在看清小姑娘後,轉化成了擔憂。
小姑娘頭髮蓬亂而狼狽,明顯有受損的痕跡。手臂上露出大片血跡斑駁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