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姆】越是避諱不想提及,她越不會放過此刻【安姆】動搖的機會。
——邪神究竟是什麼?
——為何正神也會墮落?
——放任邪神肆掠的話,最後會有什麼結果?
……世界毀滅嗎?
【安姆】深深戰慄了一下,才答道,【前兩者,我沒有資格知道。】
【至於最後那個,是的。】
歐也妮毫不留情地繼續挖掘情報,以怎樣的方式毀滅?
【我不知道。】
在歐也妮的逼迫下,【安姆】說道,【我只知道,這一次的話,就未必有機會,能在完成徹底清洗後,重新播種再來了。】
播種這個詞語勾起了歐也妮的記憶。
她還記得,上次【安姆】提到【播種者】,是在談論時間與夢境之主的夢境。
「Amn hopes no one disturbs his sleep。」
「安姆希望無人擾其安眠。」
這行突兀被她想起的英文,狠狠地刺了她一下。
歐也妮以抱著膝蓋的姿勢,用膝蓋用力頂住自己的心口。
「你剛才在指什麼?」
中年流浪者奧弗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歐也妮知道,是剛才按著光幕確認【安姆】情緒的行為引起了監視者的疑心。
她微微抬頭,看向自己剛才手指的方向,打算隨便編一個藉口敷衍過去。
然後她愣住了。
那裡恰巧是,主帳篷的入口前,也就是先前帕吉特的保鏢與發生異變的施法者交戰的地方。
或許是擔心那片土地上還殘留著部分零落的黑血。流浪者們在布置法陣時,都小心地避開了那片場地。
那片場地是紅色的。
曾被那位保鏢揮舞過的巨大血色鋸刃,在他被烈焰吞噬時,化為血水融入了荒土,將大片土地都浸為了暗紅。
歐也妮曾目睹了全過程,深知其前因後果。
但這些都無法解釋,為何那片紅色的土壤,在她的法術視野中,此刻正流動著神力的光輝。
那群被黑血潑濺到的流浪者,正相扶著往反方向走遠,似乎並未察覺。
【是繁欲,祂曾給那個信徒做了備份!】
【安姆】驚詫道。
……備份是什麼意思?
歐也妮隱約有所猜測。
【就是……繁欲有時會向祂的高階信徒賜予的某種眷顧。】
【安姆】解釋到一半,忽然又懊惱地反應過來。
【是的,那個傢伙就是高階信徒沒錯!妳這個烏鴉嘴。】
【等等,要是祂那個信徒能自己解決問題,我們不就可以繼續袖手旁觀,然後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