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才想起來解釋,「這種人報上名字就能去內廳。」
「客戶是不用答題的。」
是客戶,而不是協會成員。
歐也妮心想。
匠神協會除了會施法的工匠外,還招攬了大量普通工匠。
甚至,那些單純崇拜技術、願意推廣使用技術的普通人,都可以被記名為他們的會員。
如此野心勃勃想要建設大型工廠的鷹鉤鼻中年人,卻不是他們的會員?
他不是施法者,卻知道格蘭傑這個名號,甚至能精確地能從白髮和紅眼這個特徵識別出眼前的格蘭傑。
他是從哪裡聽說的這些信息?
剛剛歐也妮幾乎以為,鷹鉤鼻中年人類似於大商人阿魯巴,是隱秘界某方勢力安置在俗世的買辦。
可她猜不透對方的信仰,在他身上沒能看見任何神明注視留下的光輝。
無論血霧、陽光、幾何符文,都未附著於他的靈魂之上。
鷹鉤鼻中年人對使用匠神協會的技術毫無芥蒂,卻又不是匠神協會的正式會員。
他到底隸屬於哪方勢力?
歐也妮有些後悔,剛剛沒有厚著臉皮,無賴地去強行接觸對方的身體。
她追入內廳。
鷹鉤鼻中年人早已去了貴賓專屬的接待室。
若他對隱秘界有所了解,接下來想必會儘量迴避與歐也妮的相遇與摩擦,對她抱有高度的警惕。
歐也妮深深嘆了口氣。
歐也妮沒能如願完成對嬰兒車的督工。
承接了項目的四級總工程師沒法親自和她對接項目情況,想來是去招待貴客去了。
甚至二級以上的法師都不在。
一位一級的實習期法師拿著圖紙過來,磕磕絆絆地給歐也妮介紹當前的設計思路。
面對這樣連傳話都吃力的對象,哪怕歐也妮是再挑剔難纏的甲方,渾身解數也使不出來。
她只能拿著筆在設計圖上勾勾畫畫,在實習期法師敬畏的目光中,將意見寫滿了半張圖紙。
歐也妮不是信口胡謅,她今天的晚餐確實另有安排。
離開匠神協會後,她就接連施放了幾個尋人法術。一些用來尋人,一些用來避人。
今天上午攤牌後,還沒有到與范默寧主教再見的時機。
歐也妮可不想半路被他給逮到。
晚餐前的范默寧主教沒有待在教會,似乎在城鎮中到處逡巡。
那條緣分的線時而明亮時而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