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也妮微微困惑的神色,使安塞爾繼續說道,「您知道教會有種對未孕女子的賜福嗎?」
「……知道。」歐也妮想起了什麼,「我曾見過。」
「我就誕生於那種法陣。」安塞爾語氣平淡。
「一些女子只想要誕下子嗣,卻不在意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們會前來教會請求女神的賜福。」
「亞當斯樞機,很熱衷於主持這類儀式。」
這位樞機的喜好,使歐也妮心有不適。
「所以,你與樞機間存在血緣的聯繫。」
「僅是血緣。」
在豐饒教會內,很少有人用這種語氣來提及血緣。
安塞爾無疑有這樣做的資格。
「以法理而論,我與樞機之間從未存在過父子關係。」他說道,「在主持儀式前,樞機與我生母各自簽署的契約,都寫明了這點。」
「我過去一直不知道自身的父系血脈源自何處。」
「直到我入職巡禮處,在踏入那座機構時,觸發了某個親緣檢測的法陣。」
那時,門衛笑著對引安塞爾入職的那位前輩說,瞧,又一個小亞當斯。
「像我這樣回到教會中又被檢測出來的亞當斯後裔,並非唯一一個。」
歐也妮微微抬眼,「樞機知道你是他的兒子。」
蒲公英的種子散落天涯,若無外力,難以重聚。
「我常常想,為何我能在教會撫育機構的篩選中獲得更高的分數,被選送到隱秘學院入學。」
安塞爾說,「是的,或許他知道。」
「或許有其他人知道。」
歐也妮有些在意,「你在教會撫育機構生活過?」
她原以為安塞爾與這輩子的她一般,由母親獨自撫養長大。
她不由蹙眉,語調放輕,「你的母親……」
「不用擔心,她沒有遭遇不幸。」
安塞爾平靜地敘述,「她只是曾經需要有一個孩子而已。」
「我與她共同生活時年紀太小,無從得知她當時面臨的複雜處境。」
「但我隱約能猜到,她在將我送到教會撫育機構前,大概已經取得了想要的經營執照,分到了足夠的家產,離開了不想回頭的地方。」
「我很高興她達成了目的,過上了想要的生活。」
歐也妮觀察安塞爾的神情,「你不在意?」
「並非所有的繁衍都出自愛和道德,但那依舊是繁衍。教會支持這種行為,並為他們提供途徑。」
安塞爾回答,「我因此而生,對此沒有怨言。」
「……樞機可曾對你另眼相待?」被選入隱秘學院的原因只是安塞爾的猜測,歐也妮想知道他的經歷中是否還有其他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