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小姑娘上去跳跳舞挺好的,陳熙帶她上去跳跳,對她也有好處。」
他這話開口,幾人都心知肚明。
帶她上船,意味著陳家在公開場合承認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江程波和陳濯寒暄了幾句,轉身離開了,陳濯看她發愣,走到她身邊,低聲說了一句。
音樂聲太大,她甚至聽不清陳濯說什麼。
「您剛才說什麼?」
陳濯凝視她,重複了一遍。
溫月已經屏住了呼吸,可還是沒聽清。
因為集中注意力,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很輕、很柔,整個覆蓋在她身上,像是一張密布的網。
陳濯似乎看出來她沒聽清,湊過來,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朵上:「你還跳舞嗎?」
氣息溫熱,溫月心臟怦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緊張,渾身戰慄。
她眼神不解。懵懂地盯著眼前籠罩她的男人。
「您……什麼意思?」
「跳不跳舞?」男人垂眸,眼中探究意味明顯。
她找誰跳去?
她隱約能揣度出他的用意,從找他幫忙上船他非常痛快地就答應,到他隨手就借她一套價值不菲的高珠,這些行為都指向一個方向,他應該是在替她撐腰。
這也許就是陳家願意接受她的一個信號。
手機響了一下,她低頭,下意識看了一眼。
【陳熙】:溫溫,抱歉,見了個長輩,可能要聊一會兒,要不你先上去?
她悄悄打了一行字,發了過去。
【溫月】:一個小時能下來嗎?我想再等你一會兒。
一直沒有回覆。
「繼續等陳熙?」
溫月眼睫一顫,心裡想:那不然呢?
現在整個郵輪一層,連蚊子都成雙成對的,她找誰跳?總不能找江程波跳吧?
溫月心裡無語,面上卻不顯露半分:「您是要安排人和我一起跳舞嗎?」
陳濯挑眉,幾分意外,看向她時眼底有不易察覺的笑意,反問:「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
「.......」
溫月心一顫,恨不得找個地縫藏起來。
「陳熙把你晾在這兒,確實不合適。」
溫月想到男友,心裡沮喪,連帶著對眼前這位男友哥哥也有了氣:「不明白您什麼意思。」
她想用高跟鞋踹一腳甲板,忽然聽到一聲悠長的鳴笛,郵輪即將靠岸。
靠港的port day,她擔心媒體會在此刻上船。
她心裡實在難受:好嘛,男友要和別的女孩一起上報了。
不知道港媒明日又要怎樣編排。
她黯淡地垂眸。
突然聽到一聲提問:「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幫你。」
她迷茫地抬眼,對視上眼前男人的眼睛。
陳濯垂眸,視線緩緩地掃到她身上,嗓音清落:「他不陪你,換成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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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提著裙擺,和陳濯往台上走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鬼迷心竅。
這是原本是她要和陳熙跳的結束舞。
現在有陳濯這個哥哥給她撐腰,感覺……也不錯。
她不得不承認,她站在舞台上,隱約看到下面柳蔓和柳詩一臉震驚的表情的時候,她確實有一點點爽到。
出乎她的意料,靠港之後,並沒有人不知分寸的拍照,都是一個圈子裡的熟人,知道分寸,也不會亂宣揚。
陳濯似乎意識到了她的緊張,轉頭看向她。
一曲抒情的爵士響起,她牽住身旁人的手,手掌乾燥溫暖,但指尖卻有一層薄薄的繭,觸感陌生,她下意識地想收回,卻被陳濯反握住。
台下的喧譁一瞬間靜止,兩束追光打了過來。
陳熙剛走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台上的一對男女,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女孩五官明艷,長發盤起,露出纖長的脖頸,頸間的珠寶閃閃發亮,瞳仁烏黑,表情中帶著幾分憨澀,腳尖繃直。
男人卻很恣意地站著,自若坦然。
「放鬆。」陳濯的聲音放得很輕。
溫月一愣,下意識地回他:「我沒緊張.......」
她這句話說出來都是飄的,舌頭差點打結。
她這話太違心,她聽到那人「嗯」了一聲,帶著氣聲。
她抬頭一看,他果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