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錄製的時候,那位名叫陸舟的男藝人才姍姍來遲,看起來和許玫關係不錯,兩人熟稔地坐在一邊攀談。
整場節目錄製了一個上午,主要的內容都安排在陸舟和許玫上面,許玫確實是犀利風格,對著音樂人辣評,然後陸舟再笑眯眯地說兩句控場。
溫月和那位老教授只負責講解一下涉及他們專業的內容,節目安排錄製結束之後,陸舟倒是很主動過來,說幾位嘉賓的社交帳號互關一下。
也算是正常工作範圍,溫月沒理由拒絕,但私下只和那位老教授交換了聯繫方式,臨走的時候,總感覺許玫看了她一眼,眼神有點奇怪。
那視線落在她身上的瞬間,她轉過去,許玫立刻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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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港之後的周六下午,溫月睡得天昏地暗。
醒來之後,天將將亮,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周日凌晨。
許是昨天第一次錄製,緊張後知後覺的侵襲,她只是覺得有些鼻塞,她從臥室出去,到島台那邊接水,一大杯水一飲而盡後,睡意再次襲來,她打算再回臥室睡個回籠覺。
聽到玄關處傳來動靜,她轉過去看了一眼,陳濯已經換好了鞋子,像是要出門,他似乎是沒注意到她在這裡。
直到她鼻尖一癢,打出了個響亮的噴嚏。
幾乎是一瞬間,他向來泰然自若的臉忽然出現了一絲慌亂。
溫月下意識地後退。
她沒記錯的話,這位哥哥有潔癖。
「感冒了?」
溫月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一個勁往後退。
陳濯見狀,幾步走過來,順帶著揶揄她:「你再多退幾步,就快退到中環路上了。」
溫月用胳膊擋住半張臉,跑得比體測800米的時候還快,飛速閃回臥室,抽了兩張紙巾擦了一下。
老爺子身體不好,敏姨今天特地去老宅看他,不在家。
她搬來這裡後,就基本上沒生過病,根本不知道藥箱放哪兒,隨即就掏出手機想問敏姨,家裡的常用藥放在哪裡。
消息發出去一會兒,才有回覆。
【敏姨】:不好意思,溫小姐,藥箱裡可能沒有感冒藥了,我現在找人買了給你送過去吧。
她不好意思特地勞煩人過來,回了句「不用了」。
在相關軟體上看了一眼,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跑腿,猶豫片刻,乾脆就去離這近的藥店買藥。
她隨便套了件衣服,就打算出門。
偏巧一開門,居然看到陳濯坐在沙發上,正轉頭看向她。
溫月嚇得捂住下半張臉:「你……你怎麼還沒走?」
陳濯睨她一眼,從身後拿出一個醫藥箱。
「你沒感冒?」
他沖她招招手:「過來試體溫。」
「你不是有……有個什麼大型會議嗎?」溫月催他,「別耽誤你的事情了。「
陳濯拿出體溫槍對準她的額頭,發出「嗶」的一聲,他低頭看溫度。
「我現在不就在處理大事嗎?」
溫月一愣,一絲隱秘的感激與雀躍悄悄冒了出來。
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這也算救死扶傷了,好歹算救了條性命。」
「……」
「37度8。」陳濯拿起來看了一眼,「不算高燒。」
溫月點點頭,就要出門。
他叫住她:「等一下吧。」
溫月一愣,「你出去幫我買藥嗎?」
他回得十分坦然,「不是啊。」
溫月腦子一瞬間宕機了,那還不讓她出去?
門鈴響了一聲,他立刻從沙發上起來,幾步走到門口,「我讓程松幫你買了。」
程松買了一袋子藥,從感冒沖劑到膠囊藥片都有,站在門口,表情還有些緊張,和陳濯交代:「陳總,我問了醫生,吃法都寫在這裡了。」
陳濯掃了一眼,「哪一種……」
程松立刻接話:「這種效果最好,我現在幫您衝去。」
「不用。」陳濯催他走,程松還愣了一下,才瞥見坐在角落,面色蒼白的溫月。
霎時間,他眼裡多了幾分瞭然。
溫月從沙發上找了條毛巾被蓋在身上,和程松視線對上的那一秒,程松立刻很有眼力價地告辭。
她靠在沙發上腦袋有點發暈,本來想起來倒水,腳步虛浮,像是踩著一朵雲。
陳濯叫住她:「別動了。」
他走到島台旁幫她沏了一包感冒沖劑,黃澄澄地停在杯子裡,溫月喝了一口,皺眉。
太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