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陳濯說,「今晚去吧。」
「也行。」溫月跟著陳濯上了車, 坐在后座上告訴司機地址。
司機愣了一下,又確認了一遍, 「台宏碼頭嗎?」
溫月點了點頭:「麻煩快一點。」
現在去時間比較緊了, 只能搭最後一趟船。
溫月把隔板升了起來。
溫月從包里掏出卸妝擦了一遍臉,把已經鬆散的頭髮放了下來。
包里那根發繩有點鬆了,她本來想扎個丸子頭,綁了兩下沒綁好,乾脆破罐子破摔地隨意綁了兩圈, 扎得亂七八糟。
「……」
陳濯看不下去, 嘆氣了頭:「我給你扎吧。」
溫月一愣,就被他輕輕拽了過去, 發圈擼了下來。
他的動作十分耐心細緻,沒有梳子就儘量用手指幫她抓順, 溫月靠在他的肩上, 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脖頸:「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呀。」
「你現在別動,我就對你更好。」他按住她的頭頂, 「馬上就紮好了。」
她僵住脖子,感覺到他的氣息噴灑過來,只能忍住後頸酥酥麻麻的彆扭,瞥見窗外晚星擦過擦黑的天際, 就這麼漸漸駛到了碼頭。
「快好了嗎?」
「嗯。」
她聽到頭頂的一絲笑意,惱地捶了他一下, 「你早就紮好了!怎麼不告訴我?」
他回答得十分乾脆:「你剛才也沒問我。」
這人……
就是為了讓她多靠著他一會兒。
「你就騙我吧。」溫月小聲嘟囔,「你再這樣我下次就帶你去重金屬音樂節,吵死你。」
「那就去唄。」他順手揭開安全帶,率先下了車,和司機囑咐了兩句。
他站在原地,抬眸看向她的眸色溫和,嗓音清落,「女朋友要帶著去,那刀山火海也得去。」
溫月被他一番話肉麻得不行,連忙帶著他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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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班船,所以他們趕到海灘音樂會的時候,已經遲到了,等到上一曲結束的時候,才連忙被工作人員帶了進去。
說是音樂會,但實際上並不像室內音樂會的環境要求那麼多。
沙灘上的沙發擺得零散,附近有攤位在賣奶茶和螢光棒,甚至還有人躺在躺椅上邊拍照拍吃零食。
台上的扎著高馬尾的吉他手慢悠悠地彈著吉他,和主唱唱著一首節奏明快的情歌。
台下的氛圍也很好,不少聽眾在揮舞著螢光棒跟著輕聲合唱,溫月怕陳濯嫌前面太吵,於是特地找了個靠後的位置,還買了兩杯飲料。
不遠處就是一個小男孩坐在攤位旁,看起來像是臨時幫爸媽看攤,看到溫月探過頭來,主動跑過來問溫月要不要買花,最後一場便宜。
溫月點了點頭,蹲下去看了看,主要都是向日葵、滿天星一些常見花束。
「買玫瑰花吧,姐姐,一支只要五塊錢。」
溫月剛要付錢,陳濯掃了一眼:「這不是玫瑰。」
「這是月季。」
「鮮切花都是月季。」小男孩被他拆台,連忙撒嬌,「買一束吧姐姐。」
溫月覺得無所謂,反正都挺漂亮的,買了一束。
小男孩臨走的時候不忘吐槽了一句:「叔叔,你好較真哦。」
溫月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陳濯一眼。
透著那點月光,她也能看到男人眉頭微蹙,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溫月忍俊不禁,「真生氣了?」
「沒有。」
「那小孩兒故意逗你呢。」溫月主動過去拉了他的手,「我要是不願意買花的話,他沒準還叫我阿姨呢。」
他牽著她的手,眼神里都透著點滯悶,都有點自我懷疑了,過了一會兒才被溫月哄好。
漸漸地進了下一曲,依舊是一首清爽的情歌,主唱的燈光的適時地暗了下來,最後一首歌也慢慢進入副歌的節奏。
溫月有些犯困,手支著下巴聽著這首爵士,陳濯見狀,把自己的沙發挪了過來,讓她靠在上面,看到她抱著自己的腿,順手外套披在了她的腿上。
「冷嗎?」他輕蹙了下眉頭,「以後我記得在車上放條毯子。」
他的西裝熨的一絲褶皺都沒有,她小心翼翼地坐著,怕給他蹭皺了。
他卻以為她感覺沒蓋好,垂著眼睫,眼眸沉靜,像是處理公務一般,很耐心地低頭疊了幾下,蓋在她的膝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