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隔著電話穿透過來，她第一次覺得心煩。
她只是悄悄地看了一眼陳濯的表情。
他依舊坐在她對面, 八風不動的平穩，只是眸色晦暗不明, 仿佛醞釀著一場風暴。
「對。」溫月實話實說, 「我沒撒謊，我確實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媽媽和其他人不知道，是因為我們才剛談戀愛沒多久。」
她話說完，總覺得周遭的氣氛又緊繃了幾分。
「他對你好嗎？」
陳濯垂眸看他，似乎想提前看透她的回答。
「他對我很好。」溫月回答得很乾脆, 「他很喜歡我，我也挺喜歡他的。」
她寧願實話實說, 儘管這個答案不一定會讓所有人都滿意。
陳濯驀地靠近她，面上依舊雲淡風輕，但主動牽住了她的手。
溫月抬眸對上他的眼睛，緊張和期待浮在他的眼底。
她主動回握住了他的手，觸感溫熱。
「可你們只談了這麼一段時間而已……」
「不一樣的，陳熙。」溫月說，「你和他不一樣，我和他談戀愛，是奔著將來結婚去的。」
她並非意有所指，但利落地指出了尖銳的事實。
她和陳熙的剪不斷理還亂的經年往事裡，他從來沒給她任何許諾和回應。
「是因為柳蔓嗎？」陳熙有些急促地發問，「還是周薔？我以後可以和她們保持距離的。」
「不是的。」溫月近乎平靜地下論斷，「根本原因是你，就算沒有她們也會有其他人。」
她驟然提高了自己的聲調：「但你會變嗎？你不會的。」
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其他情緒，她鼻尖一酸，眼淚驀地掉落在手背上。
這是個說清楚的機會，她想給他保留足夠的體面，不願意替他去招惹的那些女孩子，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並不無辜。
陳濯沒說話，只是蹙眉用指腹輕輕拭了她的眼睛。
他也終於等到了最終宣判。
電話那端默了兩秒，嘆氣聲伴著哭腔。
「我明白了……」他喃喃自語，「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我們以後能繼續做朋友嗎？」
「能。」
畢竟她和他還有老爺子這一層關係。
溫月語氣頓了頓，「但別的你不要想了，不可能。」
「溫月……」他沉默片刻，還是開了口：「如果當初你沒和他在一起，我們……還有可能嗎……」
她心裡發出一陣冷嘲。
「絕對沒有。」她說，「你們之間，我永遠都會選他。」
「結束了嗎？」
溫月心頭一驚，看向驀地開口的陳濯。
驚慌的不止溫月。
「哥？」陳熙一愣：「你也在這嗎？」
「你們還在工作室嗎？」
溫月連忙「嗯」了一聲，極力掩飾掉心虛，「我們剛才在聊合作。」
她知道這藉口略微蹩腳，但也沒用別的理由敷衍了。
陳熙明顯還在傷心，隔著電話那端，她能聽到他的抽泣聲。
「我知道了。」
她連忙掛斷了電話，忍不住吐槽：「早知道他能扯上這麼久，我就不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我怎麼以前不知道他這人這麼磨嘰……」
對上了陳濯的深沉的眸色，溫月怔了一下：「你怎麼了？」
她還沒等到他的回答，就驀地被他擁入了懷中。她有些莫名。
「你剛才為什麼搭他的茬呀？」溫月拽住他的衣角扯了一下，起身從他懷裡掙出來，「他差點懷疑咱倆了。」
他沒說話，只是垂著頭。
溫月眼睛還有點酸，她揉了揉，想去離得最近的次臥衛生間沖沖眼睛。
「溫月。」他忽然叫住她。
她轉身，看到他依舊坐在那裡，眼神晦暗不明。
「你剛才和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溫月愣了一下。
「那肯定是真的。」她揉了揉眼睛，「我忍了他好久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不是說陳熙。」
他默了兩秒，「是說我，說你喜歡我。」
溫月根本沒猶豫地直接點頭：「我就是喜歡你呀。」
這沒錯啊。
「那你還說，我和他不一樣？」他起身，走到她身前。
陳濯俯身，酥麻癢意鑽到她的脖頸，重複她剛才的語句：「你和我在一起是衝著結婚去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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